谭道隐按下冷笑,只挂上一副虚心请教的嘴脸道:“既是如此,敢问那高人与白少侠是何关系?在朱柳庄中又干下哪些丰功伟绩?”
黑汉子一见把他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问住,自觉十分得意道:“白少央一见到那高人,便被其风采所摄,恨不能日日与其亲近。这位高人前辈见白少央对他是一片仰慕之意,慈心一发,便决意与他共同对付那程秋绪。”
话音一落,紫衣少年立刻重重拍桌道:“什么狗屁高人,我看是你编出来的假人!你以为听了些市井谣言就可以来此大放厥词?”
黑汉子冷笑一声道:“你这娃娃听的不也是市井谣言?咱们谁也没去过当年的朱柳庄,谁能说清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说不定你那心心念念,奉若天神的白少侠,还亲过你爷爷我的脸,上过你爷爷我的床呢。”
紫衣少年一听这话,几乎再也无法忍受。
他登时拔剑出鞘,一剑刺向那出言无状的黑汉。
他只不过出了一剑,可在旁人眼里却好似一瞬间出了一百剑。
这剑锋如密雨星辰一般刺向那黑汉子,好似能在他身上画下数十个梅花血点。
然而一百剑过去了,血点却一丝未现。
原来这黑汉子看着粗鄙无知,可迎上这剑风骇浪之时,却如闲庭漫步一般优雅从容,他左脚一个滑步侧开剑锋,右脚一个飞蹴踢在剑身上。他这人便如生了一双翅膀似的,这一次次上翻下闪,竟是剑林刀山随意过,任这剑光如何紧密,也罩不到他一根头发,沾不到他一片衣角。
这紫衣少年也不欲取人性命,只为了以厉害声势慑住这黑面狂徒,可如今数十剑花下来,对方未出一刀,他却已剑退势软,自然知道谁的手上功夫较为厉害。
紫衣少年自觉懊恼,但也只能收剑抱拳道:“在下雁山派姬遥峰,未敢请教足下大名。”
黑汉子冷笑道:“原来是雁山派的小娃娃,怪不得刚刚能使一招‘密雨如星’。可你师父广容子有空教你剑法,怎不教教你江湖上的规矩?比武切磋,只有赢的人才能问名字,输的人连问话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话未说完便是一个拧腰转胯,一转便转到一方桌跟前。
黑汉子紧接着便一脚急蹴而出,这一蹴之下,那结结实实的方桌便跟一块儿棉花似的飞了起来,直冲向一旁的姬遥峰。
姬遥峰眼见四周还有好事之徒围看,不忍伤人,便索性一剑刺中方桌,缓缓托举在地。
可谁知这黑汉子便利用了这一瞬的功夫,如一道风似的蹿到了他的背后。
他这一蹿,就轻飘飘地出了一刀。
这一刀轻巧得宛如柳叶翻飞,惬意得好似风过指尖。
可再轻再巧的一刀砍到人的脖子上,轻则皮肉翻绽,重则血喷见骨。
姬遥峰骇得几乎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只察觉脖颈后一阵寒风袭来。
旁边的小孩老者已是看得惊声尖叫,而就在姬遥峰闭目等死之时,却有一个人跳了出来。
这人不像是跳出来的,倒像是一阵风吹过来的。
他正好被吹到这把刀下,然后也正好出了一刀,袭了一手。
刀是短刀,短到能做菜刀的那种刀,手是一双饱经沧桑,却又指骨分明的手。
刀抵在黑汉子的鬼头刀上,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在黑汉子手腕脉门处弹了一弹。
下一刻,鬼头刀已断成两截。
黑汉子一脸诧然地跌在地上,仿佛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