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白少央却有话要说。
他先是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又说了说陆羡之和郭暖律的身份。
说完之后,他才对着王越葭问道:“王公子留在这朱柳庄里,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一干美人?”
他虽不曾真正了解过王越葭这个人,但却能从陆羡之的口中听得他的事迹。这人生性极为傲慢,从不肯屈居于人,也常流连于风流之所,见过不少貌婉心娴的粉黛佳人。他那时也没为此耽误了自己,如今就更不该为了区区的皮肉声色,而把自己困在这方寸之地了。
而王越葭沉默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松了口,透出了一点风。
他看上去本是个果决凌厉的人,可透出这股口风的时候,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消沉和无奈的气息。
“你听说过杜秀么?”
白少央眸光一闪,立刻看向了陆羡之。
而作为人形书卷的陆羡之,立刻不假思索地问道:“王公子说的可是‘小潘安’杜秀?”
杜秀既然号称“小潘安”,自是貌比宋玉,颜攀卫玠。然而这人虽姿妍貌秀,于武道上却未有所长。
陆羡之说到这里的时候,王越葭只道:“他武技不如人,却偏偏生了一张惹事的面孔,人看着安静,心却一点都不静,动不动就麻烦缠身。所幸他还算聪明,有时不用动手,只靠一张口就能把这些麻烦化为无形。”
他顿了一顿,面上忽地浮出了一层风雷袭天般的厉色。
“但是两年之前,他遇到了程秋绪。”
白少央苦笑道:“听你这口气,他是没能解决程秋绪这个麻烦了?”
王越葭眸光一暗道:“反正我最后得到的消息,就是他被带进了朱柳庄。”
陆羡之却眼前一亮道:“所以你自愿进这朱柳庄,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美人,而是为了他?”
王越葭点了点头,一旁沉默的郭暖律却眉头一挑道:“他是你的朋友?”
王越葭笑道:“我连一句话都未曾和他说过。”
他这话落在郭暖律的耳里,却仿佛是山谷里的回音,镜像中的自己,因为不久之前,有人也问过他类似的话,而他也说过一模一样的一句话。可惜他话里的那个人如今却已死了。
白少央奇异道:“你都未曾和他说过话,又何必为了他进这朱柳庄?”
王越葭默默地抚了抚茶杯,整个人都像是一张绷紧的弓。
可他接下来却叹了一口很长的气,这气一叹,他才算是松了下来。
原来王越葭早年时最爱杀道上的恶徒小人,他不但喜欢杀,而且还喜欢虐杀,因为他觉得有些人实在不配死得太轻易。
昔日邪风教的“东风使”阴风灵,就是个十足十的恶徒。他行事之狠辣,手段之残酷,直到今日还叫人胆寒心颤。这人没别的爱好,一是喜欢炼丹,二是喜好杀人,而且一杀就是满门。阴风灵杀完人之后,便将男子去势,女子去乳,取这些人肉器官拿去炼丹制药。
一日阴风灵屠村之时,正巧碰上了王越葭,便被满腔怒火的王公子砍了四肢,扔进了猪圈。
王越葭本是想看着他慢慢死,但因有事先走一步,却叫邪风教的人救下了这狠人。后来邪风教另外三使在城中设下埋伏,狠狠地重伤了王越葭。
不过王越葭的确是个怪人。
他怪就怪在受的伤越重,杀起人来就越猛。
他这一受伤,嗜血的性子也跟着伤口的热血一起涌了上来,那“十八天罗阴阳功”一发动,他便使剑刺了“西风使”的胸,劈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