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道:“世上的门道众多,这绑人也是一项门道,也有自己的花样。如何绑得漂亮,绑得舒服,绑得安全,那都是讲究众多的……”
这话音一落,就连白少央面色也变得有些诡异了。
他只觉得这风月场便和江湖一样,永远都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即便你浸润了十多年,也总有人比你浸得更深,浸得更久。
王越葭见他神情诡异,只讥笑一声道:“瞧你这模样,想必也不是来求鞭求捆的,既是如此,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莫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陆羡之听得一句话都憋不出,只会低头不会抬头的郭暖律则更是指望不上了,白少央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只是很好奇,像王公子这样的青年俊才,是如何进了这朱柳庄的?”
王越葭摊手道:“我若说我是自愿来的,你信不信?”
白少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信,可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王越葭笑盈盈道:“你若想问为什么,那也简单得很。这庄子里风水极好,又衣食不缺,本就是一处养人的好地方。而且程秋绪答应过我,只要我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让他上,我就可以上尽他庄里的美人,你若是我,你答不答应这份美差?”
白少央诧异道:“你为了嫖这朱柳庄的一干美人,竟不惜让别人来嫖你?”
王越葭只不紧不慢地抚着手里的青釉梅纹茶杯,语调微微上扬道:“反正我只让他一个人嫖,这单生意做下来也不算亏。”
白少央仿佛有些黯然道:“是不算亏……只可惜……”
王越葭粲然一笑道:“只可惜什么?”
白少央还未来得及答话,陆羡之便无比痛惜道:“只可惜‘白羽金衣’王越葭,竟是虚有侠名……你扔掉白羽,脱掉金衣,把清白身子投到这脏地方来,不但枉费你一身好武艺,还辜负了你师尊好友的一腔期待。”
他这话未免越说越冲,冲得郭暖律都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一瞪却是冷冷清清、幽怨无比。
王越葭不怒反笑道:“我看你还真是个傻子,谁会没事往自己头上插根鸡毛?你莫非以为我每天都要穿着一身金灿灿的衣服招摇过市?那是我朋友寿辰时,我才穿成那鬼样子逗他开心,不想却被江湖上的闲人看去传去,传得越发离谱了,我也就懒得去管。至于这一身武艺嘛,用嘴就能解决的事,何必非要动手?你和我的师尊好友一样,都把自己的路限得太窄了。其实人生这么长,本就该走走新的路,见见不同的世道。”
有些人的确是在走新的路,可有些人却是在误入歧途。
陆羡之仿佛很想把这句当头棒喝给说出来,可一见郭暖律的瞪眼,一听白少央的咳嗽,他又把这句话给牢牢地按在了肚子里。
他见这庄子里的别人受苦受累倒只是痛惜,见到这王越葭本人却是无比痛惜。
这人盛名在外,功夫不俗,做过许多令人称道之事,可他如今沉溺于皮肉声色,自甘堕落至此,怎能不叫人惋惜?
王越葭又转头看向白少央道:“磨蹭了半天,你还是未曾讲出来此的目的,既费了金银,何不敞开天窗说亮话?”
白少央笑道:“我只是觉得这地方的风景极好,你瞧院子里那棵枫树,就连叶子也是红得深浅不一的。”
王越葭目光一闪,随即冷笑道:“我的客人都说新来的丁纯是个万里挑一的草包,我本来还以为这是他们的诳语。现在看看你不但是个草包,还是个败家子,花了这么多钱,就为了看一棵不值钱的枫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