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民来干活,左弗是不计成本地供着,自己吃穿如此简朴,想来都是拿自己的钱先补贴百姓了吧?这法子虽说不可取吧,但起码也是一片赤忱之心啊!
也得亏左弗是女子,要是个男的这样做,保准要被认为是王莽第二了。毕竟那啥,不捞朝廷的钱已是清官了,哪还有自掏腰包替朝廷做事的?所谓大忠似奸,说的就是这种人!
“我还年轻,哪里需要那些?”
左弗有些不满道:“伯爷怎尽打听我的事了?伯爷没其他事要做了吗?”
“哪里是我想打听?你如今可是风头上的人物,南京城里总有好事者传你的事,呵呵,我说,有时也适当放松点,活得跟圣人似的,你一介女流,何德何能也敢效仿圣人?也不怕人笑话?”
左弗一愣,这才觉得孙训珽这是话里有话了。
见她呆愣,孙训珽抿嘴笑了笑。
真是一点就通,也不枉自己熬夜写奏折,将这功劳也分了一些给这些官员了。
白痴小妮子!
自作聪明!
要真一个人贪了这功劳,也不怕撑死!
现在听明白了,回去该知道怎么写了吧?
左弗明白过来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安抚常州诸官员,她奏折上写了一起守城,可她只想到了这点,却没想到更深的。
是了!
上回为了阻挠自己爹升官,他们就敢将泼天的功劳推自己身上,可现在自己再立功,他们还能将功劳给自己吗?恐怕要坐立不安了吧?到时不知要想什么法子整自己呢!
这官场,果然处处都是学问啊!自己还是太嫩了!
还有……
自己的确也不能再按照上辈子的生活习惯来生活了。毕竟,在古人的思维里,一个当官的人要一点爱好都没有,那才是最可怕的!海瑞也就是运气好,碰上了无数贵人,不然不知死多少回了!
想到这里不由望了孙训珽一眼,眼里带着感激,微微冲他点头,“伯爷的话,弗记得了。”
“呵,今日审完战俘,你得做东,请我吃一顿。”
孙训珽笑着道:“听说常州城里有家叫作长兴楼的饭馆不错,你便请我去那吧。诸位,可有兴趣同行?”
“说起来,我们还没吃过左大人的饭呢,这东风要蹭,那岂不亏了?”
何旭笑呵呵地道:“长兴楼做的是清真菜,颇有特色,伯爷既然来了常州,自是不能错过,这顿竹杠下官等就跟着沾光了。”
众人一阵笑,待笑过后,便问起了战俘的事。
左弗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后,崔玉舒点头,“此法或可一试。”
说着便是叹气,有些懊恼地道:“依老夫心上,恨不能将他们都凌迟了!可现在倒好,打不得碰不得,还得当爷供起来,审讯都不能用大刑,他们可真是金贵啊!”
“若能换我大明几年太平也是值的。”
钱良叹气,“只要解决了眼下困境,我等得到喘息,他日必能替扬州百姓报仇的!”
“既如此,那便散了吧,中午再去长兴楼。”
孙训珽道:“我正好与左大人也有些要事要谈,不若就先去衙门后堂说话吧。”
“如此也好!”
何旭倒有眼色,“那下官就让人先去订个位置了。”
一群人散了伙,左弗与孙训珽回了衙门,在二堂坐定后,上了茶,遣了下人后,左弗道:“伯爷,您有何事要与我谈?”
“飞雷炮借我几门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