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何常州的百姓拥护你了。你来此地,做了许多事,看似花了很多钱,像在收买人心,可听了你这番话后,便明白,这钱不是白花的,你亦能赚回来,是吗?”
“呵。”
左弗笑了,“前期定是赚不回来的。但就像修路一样,你修好了路,便可以用上许多年。道路畅行了,商机也会跟着来。商人买卖多了,衙门收的税银也会变多,慢慢成本就回来了。”
“此法用在整个大明可行否?”
左弗愣了下,想了想大明的现状,不由轻叹了口气,道:“怕是很难。”
“为何?”
“因为我大明以人治人,而非以法治人。简单来说,我因是这武进县的知县,我的抱负是让这儿经济变好,百姓过上好日子,因着有这样的想法,我自然会尽全力去做;但换个人,你能保证吗?王安石变法失败,真是法不好吗?王安石只提出了变法,却未对官场进行改革。虽说官官相护难免,可若是制度变一变,是不是也会好许多?”
徐汉沉默了。
他好读书,看的书很多,史书自然也不少。看过后,也会自己去琢磨。可他琢磨来琢磨去,发现每次王朝更替时,史书上少不得昏君,暴政,贪官奸臣等字眼。
好似一个人就将天下弄坏了,一个人上了又将天下弄好了,可事实当真如此吗?听左弗这般说,似是他们的王道行错了方向?所以才免不了王朝的更替?可人性这东西靠制度就能约束吗?太祖那会儿杀的贪官还少吗?
“贪婪是本能,所以才有了灭天理去人欲的说法。”
左弗轻轻叹了一声,“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改善制度,对官员约束越大,吏治也就越清。做不到十全十美,可起码吃相不会太难看,百姓日子也能好过许多。”
“你也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吗?”
左弗摇头,“这等难题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解决的?许多事我也不知道,只能慢慢在实践中摸索了。”
说罢便是一笑,“不过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虾米去想,索性还是活在当下,将手边的事做好吧。今年头等大事就是播新良种,若是顺利的话,我们不但可以自己吃,还能上交不少给朝廷。”
“亩产八百斤的良种?”
徐汉似很感兴趣,“这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我听人说过,这种子不能留种,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问题说来复杂。”
左弗笑笑道:“以后有机会再跟你细说。我这回不但要种高产水稻,还要拨出一块试验田种大洋外的神种,若是顺利,亩产两千斤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