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竟然靠出卖拳脚去挽回一点尊严,为了家人一口饭食而担忧,当真是有国才有家的最好证明啊!
不过在唏嘘的同时,左弗也越发敬佩张景瑄的为人了。
这人虽有些一根筋,可人品真没得说的。一个拿得起放得下,不在乎世俗名利,敢于跟命运斗争的人走到哪都会受人尊敬的。
那些留在北京的人就是缺乏张景瑄这样的勇气,舍不得那几百年的家业,最后家业不保不说,连命都丢了。
“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左弗安慰道:“而且我等遇上明主,报效国家君主之事颇多,来日必能建功立业,扬名立万。”
“呵。”
张景瑄将酒揭开,给自己和左弗倒了一杯,道:“妹妹机会有很多,但我就没了。”
“为何这样说?”
“国朝勋贵虽多,可到了我家这样的,便只能躺在祖宗身上活一日算一日了。”
左弗愣了下,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孙训珽和徐汉。
是啊!
说来,大明与大清打得正酣的时候,好像也就**常州那次才出现了勋贵子弟。而且,都不是顶级勋贵之家。
徐汉虽是魏国公的儿子,可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子,也非主帅,看着就像是个搭头,跟着孙训珽过来刷刷业绩,然后给个官,入朝领份工资。
这样一琢磨,左弗不由有些心惊。
朱慈烺这帝王之术玩得真好,比他爹强多了啊!
魏国公卫戍南京,又有拥立之功,将机会给他一个不得宠的儿子,既显隆恩浩荡,又不会造成太大影响,这当真是一石二鸟之计!而且还能让徐汉感恩!
伸手拉人,只有拉井底的人才能将这份恩情扩到最大!而孙训珽名声狼藉,在文臣那里素来是不受待见的,若是立了功,将来也走太远,只能依附天子……
这小小的一个人事安排,竟是隐藏了这多玄机,自己当时竟未察觉。
自己……
当真了解朱慈烺吗?
左弗心底冒出了一个大大问号。
“云舒妹妹,你怎么又走神了?”
张景瑄给左弗盛了碗汤,“你怎么老不吃东西?来,快将这碗汤喝了,这汤熬一下午了,可好着。”
左弗神色有些复杂地道:“我只是在想沐年兄话里的意思。”
说罢便是叹气,“为何我们总要将精力花费在这样的猜忌上?这样的事会不断内耗我们的力量。”
“平衡之道,说来容易,做到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