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尽良弓尽吗?”
左弗冷笑了一声,将他的衣服扔了回去,道:“你要不下车,这衣服我可真不敢换。哪怕知你不会回头,可我还是会觉得羞耻。另外,你觉得我会让自己落到那一步?”
“你今日这出苦肉计占了天下大义,可却也将他推得更远了。”
他侧过头来,望着左弗道:“有些人的面子是不能拂的,这会让别人想起你的强大以及自身的弱小……”
言罢,便是让车夫停车,了车去。
左弗怔了一会儿,忽然高声道:“你也这么看我?觉我是功利之人?!”
车外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不觉你今日是做戏,但架不住别人这样想。你换好没?别磨蹭,风寒要人命的!”
左弗也冻得难受,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将衣服换上后,又将他的绒披风披上,道:“好了。”
他入得车内,见她鞋子还穿着,脸上顿时显出不悦。
“锅里的芋头?拨一拨,动一动?多大的人了?这寒从脚入的道理不懂?将鞋脱了!”
他说着便是将熊皮拉起,将手炉塞她怀里,道:“汤婆子放这儿,将脚捂暖了再说。”
说罢又转过身,道:“快点,别磨蹭了,不然病倒了,那些人保准说这是上苍惩罚。你知道的,那些人……”
“行了,行了。你怎么越来越嗦了?”
左弗脱下鞋袜,将脚放进熊皮里。汤婆子的温暖传达过来,人顿觉舒爽了不少。
他转过身来,见她冻得发紫的唇慢慢恢复了原本的颜色,心里也略舒服了些。
只是见她定定地望着自己,那眼神直愣愣的,他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好看的剑眉蹙起,道:“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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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般对我好,到底想做什么?”
左弗憋了很久,终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
“像那些神药我都是先供应你,有什么新鲜东西也是先交给你卖,这些年,你靠着这个赚的钱不少了吧?怎么?还想将我连骨带皮一起吞了?”
左弗眼里带着探究,“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他怔在了那儿。
车内一时变得无比寂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扬起眉,冷笑道:“你觉我是有所图?”
“不然呢?”
左弗摊手,“你也说了,你见过的美人无数,而我只是个无盐女。长得丑,脾气还坏,抛头露面不提,还是个天足,比不起那些扶风弱柳的扬州瘦马,也比不上软玉温情的苏州小娘,你不是有所图,还能是什么?”
说罢便是咧嘴一笑,“毕竟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侯爷总不能是看上了我的丑颜吧?”
气氛为之一凝结。
孙训怔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嗤笑了声,道:“你觉得自己丑吗?”
他伸出手,将她散落在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撇开,别到她耳后,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在我眼里,你是极美的。”
她打掉他的手,道:“再动手动脚,当心我砍了你的手。”
“眉不描而乌,唇不点而红,皮肤莹润如玉,眼睛大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