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太深,拔不出来了。
真的,她只要不作妖,在这个家里就不用担心什么。可她偏偏觉得只要抓着他跟左弗的孩子她就是大赢家。现在两个丫头出嫁了,只有一个泽卓在家里她觉得不够,又天天往大丫二丫婆家跑,这脑回路……
孙训珽都不知该怎么吐槽自己这嫡母了。年轻时恨她,可现在自己也是老人了,竟觉得她莫名可爱,以前那点恨也就消散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白氏渐渐跑不动了。
而左弗的父母也很老了。
当泽卓第一个孩子出生后两年,在一个午后,白氏给泽卓的孩子打着扇子,看着孩子睡着了,她也缓缓睡了过去。
这一睡便是再也没醒来。
白氏走了。
走得有点突然。
她身体一直很好的,但是她真得很老了。
看到曾孙牙牙学语,看到曾孙能摇摇晃晃走路,逐渐利落起来时,她的生命也走到了终点。
无灾无病,含笑而终。
致死,手里还握着那把蒲扇。
这把蒲扇曾给大丫二丫以及泽卓在炎炎夏日带去过凉爽,也曾给大丫二丫的孩子驱赶过蚊子,许多东西她都扔了,但是就是这把蒲扇她一直保留着。
这是她的功勋章,也是她一辈子的执着。
她前半生活在仇恨里,后半生活在自我的陶醉里,失去儿子的痛苦最终凝到这一把蒲扇里。
大丫二丫泽卓哭得很伤心。他们不知大人间的矛盾,只觉这个经常被他们捉弄的老人家走了,心里堵得不行。
左弗亲自给白氏净了身,擦了脸,用上最好的化妆品给她化上了妆容。她这人虚荣又臭美,最怕人家说她不好看了,要不给她好好弄弄,怕是要在地底下咒自己。
唇上点了复古红,这是白氏稍年轻那会儿最喜欢的颜色。
一滴眼泪顺着左弗的眼角流下……
这多年,哪怕是一个不喜欢的人,哪怕两人都是在演戏,可戏演多了也是会入戏的。
蒲扇被握在白氏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