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温跑过去,抓住他的手,他温顺地展开手,药掉落在地上。
时温咬唇,看着他满是血的手,心里阵阵难受。
“你不会痛的啊?”
她重新给他包扎完,拿起买的矿泉水,扣出一颗包装还完整的药片。他的手根本不方便吃药,犹豫一会,她直接把药送到他嘴边。
“张嘴,得吃药。”
陈迟低眸看着那只白嫩的手,动了动唇,“脏……”
沙哑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传开,低低沉沉,掀动着风。
时温脱口而出:“你会说话?”
意识到这话太冒犯,她立马道歉:“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迟黑眸静静看着她。
突然,她反应过来陈迟刚刚说的话。
脏?
“你要是不那么用力攥着药,那些药片怎么会蹦出来,”她语气带着责怪和无奈,“这片药是干净的。”
陈迟只淡淡说了一个字:“我……”
时温浑身一僵。
虽然陈迟身上总是伤口和血,但就这几天,他的衣服每天都换;虽然他头发很长,但是他的头发松松软软的,在阳光下还会反着温润光泽。
明明一点都不脏。
时温抿紧唇,直接将药碰到他嘴唇,手指自然而然触上,她一点没躲闪。手下的温热触感让她有些恍神,她有些不自然,“吃药吧……可能会苦。”
时温到底还是不好意思,男生女生这样的姿势和举动都太暧昧了,上一世她也没跟那个男生这样亲近过,甚至女生也没有。可是这个时候躲开,不就说明她嫌弃他嘛,那相当于在他心口捅了一刀。
时温一直低着头,她没看到那个少年在她手触上的刹那,脸僵了一下,向来毫无情绪的眸丝丝裂缝,晦涩不明。
他的嘴唇很干,药刚贴上唇便被黏住,时温还没来得及挪开手。少年舌头一伸,湿软的舌头扫过她的指尖。
时温整个人的蒙了。
回过神时,少年埋着脑袋靠着石椅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她忽然想起药还在他嘴里,那药很苦,急忙将矿泉水凑到他嘴边。
他双眸漆漆,仰头喝了一口,唇湿润了几分。
书包传来震感。
时温从包里掏出手机,是时暖的电话。
时暖语气不是很好,“你在哪呢?”
时温“啊”了一声,“我在操场……”
时暖:“我怎么没看见你?”
时温看了眼陈迟:“哦,我,我去了个洗手间,马上就来。”
挂了电话,时温将矿泉水放到一旁,“你应该能回家吧,我得走了。”
陈迟看着她没说话。
时温背好书包,“那我先走了,再见。”
快走出小树林的时候,时温回头看了一眼。
陈迟安安静静坐在树下,望着她。
那模样莫名让她觉得,像幼儿园的小朋友目视上班离开的妈妈……
时温走出小树林。
觉得这个形容一点也不适合轰炸校园的少年。
时暖在升旗台上,有个男生站她对面,两人有说有笑聊着什么。
时温走近,才发现那男生是关钰。
时温小的时候并不住在现在的时家,年近十岁才搬了过去。而关钰和时暖从小便是邻居,两人青梅竹马。关钰比时暖大一岁,读高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