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柔公主又看了眼御座上的父皇和边上站着的扶黎,再看看身边的黎相轻,心里叹了口气,忽然伸手夹菜,袖袍拂过,黎相轻的酒杯里多了一颗小药丸。
黎相轻愣了一下,就明白那是什么东西了。
珍柔公主也没装神弄鬼,直接小声道:“解药,之前给你吃的药不会伤身的,你放心,不过你日后还是改了吧,你总是这个样子,怕是很难议亲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黎相轻心里默默地想着。
但是见公主看着挺担忧的样子,黎相轻觉得当年的小友谊其实还在的,就解释道:“公主怕是误会了,我去韶华楼都是找扶黎,韶华楼是扶黎开的,外人不知晓罢了。”
珍柔公主一愣,心情突然就好了许多,低头吃菜,小声嘀咕道:“那也注意点,你比那些世家子好那么多,凭什么被污蔑成那样。”
黎相轻一听,又笑了起来,道:“公主谬赞了,我连赋诗都不会。”
“我也不会。”珍柔公主说着,居然有些小骄傲……
黎相轻仿佛看到了幼时的那个脸皮很厚的小学渣,回忆起了那时的往事,嘴角禁不住上扬了一些。大概他也误会了公主吧,公主还是幼时那个公主。这么想着,黎相轻仰头把放着一颗药丸的酒喝了下去。
两人嘀嘀咕咕小声交流了一会儿,那些世家子终于卖弄完了。
皇上看了眼自家闺女,宠爱地道:“淳儿,听你母妃说,这些年你的琴艺长进不少?不如也与在座的各府千金切磋切磋?”
作为一个父亲,作为一个爱女成痴的父亲,想秀一下自己的宝贝闺女,其实是很正常的。珍柔公主可以理解,但是既然父皇提及了母妃,那肯定就是母妃向父皇提议的,珍柔公主顿时心里就十分地不爽。
父皇也许只是单纯地想听听他的琴,让他在诸位侯爵大臣家小面前展示一番,但是母妃的目的也许就不那么单纯了。
当年母妃的确是为了保他的命,他虽埋怨,但内心是理解的,但是如今,他好像又变成了哥哥争储的工具,让他心里十分不舒服,幼时爱他的母妃和哥哥,好像已经变了,他们眼里现在只有皇位。
“我好像只有父皇了。”
珍柔公主淡淡地说着,随后也没有反对,起身走向宫人准备好了的琴那里,对着皇上扬起了笑脸,艳红的袖袍一甩,坐了下来。
不似寻常女子抚琴抚出的轻柔舒缓,珍柔公主抚琴,莫名地就抚出了一股子的清越激扬,不会让听的人慢慢放松下来,反而会坐直去欣赏,越听情绪越高涨。
黎相轻手里拿着酒杯,看着一身艳红的公主抚琴的模样,公主对着御座坐的,他只能看到公主的侧脸,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他仿佛能看到被拨动的琴弦上隐藏的丝丝戾气。
他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安平长公主就是一身大红喜服,十里红妆地出嫁,那个时候,珍柔公主孤零零地离开了皇城,那时觉得挺心疼的,被那么宠爱的小家伙就这么一个人离开了皇城。可是如今公主回来了,黎相轻感受着他琴声中的情绪,忽然觉得回来了的公主更让人心疼。
他不能任性了,懂得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也不那么快乐了。
就像公主说的,他只有他的父皇了。即便淑妃和五皇子夺那皇位也有原因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公主,但是改变不了他们需要利用公主的事实,他们之间的亲情,再难修复了。
若有一日,他连他最爱的父皇都没有了呢?
黎相轻沉思着,望着那一抹艳红,忽然想起了那日公主一袭男装风尘仆仆地回皇城,交手后看到的那一张精致的俊容,事实上比现在女装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