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见哥哥解释得着急,捧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随后才问:“你便不考虑与相轻哥哥和表弟的情谊么?若是表弟知道你的计谋,他会怎么想。”
晏衡清闻言,心底的愧疚感又升了起来,“我没想过伤害他们,只不过在他们和你之间,我还是选择你,哥哥此生对不起你,只盼你高高兴兴的。”
对不起?有什么对不起的呢?当年刚刚出生,哥哥自己也没有选择的权利,母妃也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们,若论究竟是谁的错,又有谁错了呢?
公主心里其实都是清楚的,只是被瞒了这么多年,像个傻子一样以为自己是女孩子,若不是自己发现了,他们还要瞒他一辈子,让他永远像个傻子一样,不闻不知,直到被拆穿的那天,直面崩溃。
这些年在行宫里,除了下人和师父,无人陪伴,每每噩梦中醒来,都在思考自己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受尽了折磨,足足用了这么多年,才让自己能在男装与女装之间变化而不迷失自己的心智,其中的酸楚,怕是哥哥和母妃都无法理解,他们只知道他还活着,便觉得是最好的。
公主的内心还是除不尽那些怨恨,生疏了这么多年,怨怼了这么多年,哪是回来短短几日就能把那些酸楚一笔勾销的?只是每每见哥哥这么小心翼翼的,又说出此生对不起他的话,公主心里又觉得心疼,到底是双胞胎,心还是连在一起的。
“哥哥不必这么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是我自己心里过不起那道坎,哥哥不必理会我,也许过段时日就好了。”
不想见哥哥每次都这么小心翼翼地和自己说话,公主压抑了自己内心的怨怼,还是说了宽慰的话。
晏衡清闻言,双眼瞬间就亮了起来,弟弟居然又唤他哥哥了!
知道弟弟心里还是会有隔阂,晏衡清并不着急,只道:“哥哥愿意等,等着我们兄弟二人能开怀说笑的那日,只要淳儿高兴,哥哥做什么都愿意。”
公主听着,心里如被小针扎着,痛痛的,密密麻麻。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公主才又道:“方才的事,哥哥与相轻哥哥和表弟表个歉意吧,不要为了这个事起了隔阂。”
晏衡清沉默了一会儿,道:“哥哥愧对他们,不过这事还是得这么做,相轻虽愿意娶你,但若日后知道了你的秘密,又会如何?他素来爱护弟妹,将顾客留在我身边,日后即便知道了,他也不敢说出去。”
这一点公主就十分不赞同,瞥了晏衡清一眼,放下茶杯,道:“他不会的,即便会,那也是我们欠他的。既然我们自私地不顾黎家安危把他们卷了进来,那他们为了明哲保身把我们供出去也是无可厚非,若真有那天,便是天意。”
公主说完,又小声说了一句:“我相信相轻哥哥不会的。”
晏衡清见弟弟坚持,也就没再多说,事实上他也怕自己太过强硬地用这种手段,即便达到了目的,但是可能会害了黎相轻和弟弟之间的感情。何况,与黎相轻多年好友,他事实上内心里还是很信他的,只不过这些年所学的帝王之道让他不得不防患未然罢了。
“好,哥哥听淳儿的,感情不可负。”
感情不可负,不论是哪种感情,最要不得互相猜忌,互相利用,互相防备。
“秘密的事,哥哥也不要说,这事只有我自己告诉相轻哥哥才是最好的,我不想让相轻哥哥从别处听闻。”
晏衡清点点头,不到万不得已,他也根本不会说出来,只不过想到若是日后真能向父皇求得旨意赐婚,洞房花烛之夜,一切还是都会明了的。弟弟自小当作女孩子养,如今喜欢上男孩子也是可以理解,但黎相轻又如何接受一个男子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