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赶紧让他打住:“不吃了不吃了,我这辈子再也不吃生鱼片了!”
从长崎出发,绕过四国岛到达东京湾,由于这里不再是首都,江户幕府被毁掉的,重建力度不是特别大,远没法跟长崎比,两人在这里进了一批漆器,然后继续向北到达北海道,再到库页岛,在这里进行最后的补给以后,调转船头开始向东航行,白令海峡风高浪急,虽然紫微号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远洋船只,但李云涯也没有去挑战极限的意思,毕竟他是带着小检检出来玩的。
按照纬度线走,四面八方都是大海,完全望不到边际,视线所及,除了蓝天白云就是海水。
李云涯调的时间,当他们正式离开陆地向东航行时候,已经到了下半年,正好顺风蒸汽轮机只保留底火温炉,单靠风力行驶已经是极快,庞大的铁甲紫微号乘风破浪飞快行驶在大洋之中。
紫微号内部装修相当豪华,两人居住的房间超过一百平米,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茶几桌椅无不齐备,最好的是那一张红木大床,两人可以在上面滚来滚去,滚去滚来,丝毫不用担心掉到地上,打开一面壁画,里面隐藏着一个排风扇,可以随时排风换气。
大海上的风景,说美丽也美丽,也枯燥也枯燥,偶尔遇上暴风雨,经验丰富的瞭望手提前发现乌云,尽量躲避开暴风的中心地带,或是落帆抛锚,静待暴风过去,或是发动蒸汽机,加大马力从旁边冲过去,紫微号庞大沉重的体积普通的风浪根本无法撼动他,朱由检过去坐船有晕船的毛病,目前在紫微号上面就只发生过一次,那是在越过白令海峡南方的时候。
朱由检无法想象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厉害的飓风和滔天大浪,整个天空仿佛被倒扣过来的锅子,浓黑一片,下面是沸腾瓢泼似的海水,闪电一次又一次地撕裂黑暗,仿佛就在头顶上发作,朱由检听着雷声,吓得脸色发白,紫微号左右摇晃不休,他站立不稳,听着密集轰鸣的雷阵和怒吼的风声雨声,以及海浪翻涌相互怒拍怒撞的巨响,朱由检傻傻地问:“云崖,我们不会要死了吧?”
李云涯搂着他下楼,走回卧室,抱着他坐在床上:“不会的,海上这种风暴是很常见的,咱们船足够结实足够好,海员们也都经验丰富,你看他们都是司空见惯的样子,没有一个流露出着急害怕,就证明绝不会有危险的。”他把朱由检搂在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身体安慰,“你要是害怕就先睡会,等一觉醒来之后,就又风平浪静了。”
朱由检闭上眼睛,但是长长的睫毛仍然忍不住轻轻颤抖,两手抓着床单,身体绷得很紧,仿佛下一刻船就要翻沉了:“我并不怕死,其实我都想过了,如果大明终究在我手里灭亡,我一定会像梦里的那样,三尺白绫吊死在万岁山上面……其实,我有一种预感,这次出来,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去了,我已经留下了密诏给孙将军,等到崇祯十七年底我还不回来,那么不管我是生是死,都让他辅佐烺儿继位,或许我真的只有十七年皇帝命,崇祯十七年后,无论生死,我都不能在当皇帝了……能继续活下来,大明又这样繁荣昌盛,我已经很知足,可以很骄傲地去见列祖列宗了。”
“别这么说,那都是你胡思乱想的,原来的定数已经被我们改变了,你不会死的。”
“我的预感很准的。”朱由检固执地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预感你是我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人,我才那么相信你,后来事实证明的确是这样的。”他攥住李云涯拍他的手,睁开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李云涯,“我还预感满清没有灭亡,他们就藏在某个地方,还会再出现跟我们大明为难做对,结果今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