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福生心里极其明白,傻子们绝对绝对是没多想。
总不能指望这些连村子也没出去过几回的人,和外人也没怎么接触的人,心眼多吧?
傻子们以前几十年就知道种地,傻种地,产量也不高还种地,不能种点别的换粮食吗?发生口角就是牛吃谁家草了、地头谁多占一分了、村里水井谁先打水谁得排在后面不服气了。
他还能指望这伙人遇事能多寻思一些吗?
宋福生望着这帮人哭,想到这里就只能无奈劝自己咋整,摊上了,摊上一帮傻子了,就得多操心。
且安慰自己
也只有这帮傻子,才会说什么他们信什么,让干啥就干啥。
这帮傻子甚至在几次危机情况下,才会一个个豁出自己去保他。
也只有这帮傻子,竟然相信他宋福生只要往后能科举了,考上个秀才举人,到时候甭管他们是军户还是蹲大狱,他都会去捞他们。
命运啊,你得掌握在自己手中,你们能不能有些心眼?指望别人靠不住,指山山倒。
这要是现代人,再傻的也不会这么去依赖相信别人。
可也正是因为这点,好吧,宋福生觉得眼下很是艰难,但他并不后悔和大家在一起。
他也更是能理解大伙就这水平了,遇事哭没大主意,总不能让傻子该傻的时候傻,该理智的时候理智,该有心眼的时候有心眼吧?那对大伙来讲,太难了。
宋福生先用大手拍了拍宋里正的后背,这才冲大家吼道“你们先别想以后。我这不在呢嘛,我脑瓜不比你们好使?我能让咱大伙就过这日子吗?”
一个个哭声一顿,之前心里堵的没缝,被这一嗓子吼的,愣住了,是啊,福生在就能想招。
“福生?”宋里正再次一把攥住宋福生的手,眼里有了点希望的火苗。
“阿爷啊,别福生不福生的了,今晚不睡觉啦?”
宋福生这回甩掉了阿爷的手,“高铁头。”
“在,三叔,我这就带人找他们去,我问问为么!”
“站住,你找谁去。”
“恩?”高铁头愣住,难道三叔不是这意思?
“从进村狗就乱叫,你们看见村民了吗?连个鬼影都没有。任家村的意思多明显,你找有个屁用!带着你小组成员挨个草房检查,有哪屋炕是完整的给我汇报。”
“是!”
“壮劳力们。“一半给我拿锄头刨坑舀土,一半人去卸下推车上的木头板子。”
“得嘞!”
宋福生心累,你看看,一个个都不问问挖土要干啥,卸木头板子要干么,就知道听令干活。
“娘,别哭了别哭了,你和我王婶子她们负责找能用的灶点火,给咱大锅架上烧水,要是有能住的炕,烧炕,听明白没?”
“听、听明白了,”马老太点头,还不忘招呼这些老太太们“走走走,干活了。”
“钱氏,还有我闺女,你们搁哪呢?”
“这呢爹。”宋茯苓晃了晃火把。
“你俩负责找个干净草房在里面呆着,把这些孩子都给我领进去围上棉被呆着,不准乱跑。其他妇人们去拾柴,挑干爽些的,要不然拿么烧火!”
“大伯。”
“嗳,俺在这呢,生子。”大伯冷不丁从身后凑上来,还给宋福生吓一跳。
“大伯,你和那些岁数大的叔伯们拿水桶去那小河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