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啥去。”钱佩英才将被子铺好。
纳闷闺女不是嚷嚷困吗?要睡回笼觉,还提前警告了她奶不准打扰。
这又穿鞋出去干什么?
米寿也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伸胳膊“姐姐,进被窝啊。”
“我?”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吵嚷了起来。
宋阿爷嚷着“小子们,抄家伙,跟我走。”
一打岔,钱佩英也就不关心女儿要干什么了,听这声,好像是要干仗去。
宋阿爷自从来了这里,一直带领大家干活,别说出村了,连那座新搭的桥都没踩过。
头回嚷嚷着要去村里,也是头一回表示,必须要和村里人说道说道。
当谁没当过里正是怎的?
宋福生拦他,刚才齐鸣和他私下边吃饭边唠的话,他还没完全转告给老爷子,这就要去骂街了。
“您老听我说,真没必要。
陆公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人家能来了咱们这,这就是一种态度。
这有的人吧,地位到了一定的高度,根本无需说什么,不用表态,不用暗示,自然下面的人就会办,争着抢着给你办事。
何苦来去和村里生口角?
那个里正,得瑟不了几日了。您信我的,齐捕头都说了。
咱们一堆活,该收拾的都没收拾完,就别去了。”
宋阿爷不听那个,这是两码事。
瞪着眼睛道
“福生,你是城里人,你不懂村里。
有些事,你不说,不稀罕和他们计较,他们心没数。他们都容易被人糊弄。
咱们村里人就得当面锣对面鼓讲出来。
你别管我,你不行跟着去,别对你名声有影响。
我不怕,我一个白丁。”
老爷子气哼哼的,带头拄着拐杖就走了。
谁劝也不听,可见被气得不轻。
憋气啊。
还要扒他们房子,让他们交出四条命,被人熊到家了。
别说没发生就可以拉倒。
怎不想想,小将军这是来了,要是没来呢。
更憋气的是,他们一直老实巴交的,不招灾不惹祸,恨不得躲着任家村里人走,却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骂好几回了。
回回他们都不出头,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真当他们好欺负啦?
“是谁要烧俺们房子,啊?不是孬货就站出来。我非打的他满地找牙!”
宋阿爷领着一帮小子站在河边,气势如虹,跺着手里的拐杖骂道。
就是拐杖有些惨,只是根木棍。
河边住的这些人家,听到骂声都出来了,有的即使没出来,也在门口探头探脑。
并且听见骂声,他们也不吱声。
因为那些衙役,先头竟怂恿他们去河对面烧房子。
一边上手使劲推着闹事的人,让快些去烧房子杀人,一边告诉他们河对面那伙逃荒的人,正在招待一位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县令见到都得远远地跪下。
你们这些村民,竟比县太爷牛。
快去啊。
哭嚎的那么响,别在桥这面磨叽,我们给你数人头,不杀够四个,不点着房子,别回来。
可想而知,参与的全都想方设法躲着衙役们推他们的手,趁空一猫腰就向家跑,怕给抓走。
躲不开的就讨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