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终归还是想到一些苗头。
不管是否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还是有不少人三三两两起码,结伴出西门,一路沿官道疾驰而去。
这些人自然是去东溪打探消息,并对当地乌金石储量进行探查。
皇宫内,御书房中,皇帝拿着刘协报上来的消息,一目十行的看过。
刘协的奏报一向简洁扼要,通篇的大白话,很简单、很易懂、很合皇帝的胃口。至于内容,可就不那么愉快了。
皇帝把两页纸看完,小太监也报进来了“陛下,展相到了。”
“哦,叫进来吧。”皇帝把奏报放下,看着展康文微微躬了身,迈步进门。
参见之后,皇帝指了指下面的一张椅子,说道“坐吧。”
展康文再次躬身谢过,转到椅子旁,坐了半边。
“你可知朕把你找来所谓何事?”皇帝问道。
这种话问的,无论哪个大臣都会觉得难以回答。
你答对了,那是揣测圣意,一个不好,就是其罪当诛。
答不对?往轻里说,那是不够聪明,不够机敏;说重了,那就是装糊涂,无视陛下龙威。
面对皇帝这种不善问话,展康文也有些为难,但他大约知道皇帝找他为什么,倒也不是很慌张,欠身试探道“陛下所问之事,是否和微臣有关?”
皇帝点了点头,展康文看起来轻松了些,继续试探“是否因微臣派管事去东溪,帮邵校尉管理采矿事宜?”
皇帝脸沉了下来,说道“看来你心里有谱的,说说吧,你们几家为何派大管事去矿区?”
展康文当然不敢用他对付何守礼的话,来搪塞皇帝,实话说道“邵毅找了微臣孙儿鸿飞,说他勘查到的乌金石储量极大,一二十年、甚至四五十年的挖掘,也不一定会让乌金石枯竭。
他让鸿飞等几个孩子回家说项,请微臣几家派体面管事出面,帮他办理矿业周边雇人等事宜。管事可以利用管理矿区事务的便利,勘察周边地皮的价值,尽早出手购买。等以后朝廷衙署修建起来,当地繁荣之后,我们几家或者转卖地皮,或者在东溪当地经营,可谋得足够多的好处。”
依照展康文对庆元皇帝的了解,这件事问到他这里,那就是皇帝已经掌握了很多事情。大概其中有些许不解,所以才把他叫来问话。
有些事情看起来很尴尬,很难以启齿,可一旦说开了,就不算什么了。
就像他们这些人,无论年少时的苦读,还是之后科考之后在朝为官,用冠冕堂皇说话,都是听圣人教诲,为国为民,绝对不能提私欲。
而事实上,不论读书、科考还是当官,为的都是光宗耀祖,锦绣繁华。
既然皇帝问了,最好、最安全的回答就是实话实说。他们就是为了抢占先机,在未开发的地方经营,倒买倒卖、赚取暴利。
这么说市侩了些,但比藏着掖着,最终被皇帝猜忌强得多。若皇帝以为他们想占据那片很重要的燃料供应之地,用以获得话语权,那才叫危险。
他认为皇帝能理解这种做法,这是他们五家提前知道这个消息,所以赶了个先手。如果换做别的五家十家,知道有这种机会,一样会这么做,毋容置疑。
皇帝的确没纠结他对银钱和财物的追逐,转而问道“从东溪周边雇佣工人,用来牵制村民,保证矿区和运输路途安宁,这法子不错,是你们给他出的主意,还是他自己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