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晏清挠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大约是方大人通过曲大人,又从将作监找来几个工匠,是不是曲大人报给皇上了?”
她是完全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是刘协闲聊知道后,又给皇帝提了一句。这才让皇帝专门找曲江,问了车辆改造的具体情况。皇帝甚至还看过曲江拿给他的轴承模型,听了解说之后,信心大增,才会把这个当理由搪塞朝臣。
“哦,曲大人也是知道的啊。”夏珂立即就认可了夏晏清的猜测。
“我以为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您又公务繁忙,就没对您提起。既然这事都被提到了朝堂,我给您说说马车的改动方向吧……”
很多现代物理方面的语言词汇,没办法对夏珂讲述,但夏晏清也巴拉巴拉,描述了摩擦力和阻力之间的关系,至于夏珂懂不懂的,反正她已倾尽全力就是了。
“……我这么说您大概没有直观感觉,明日我拿个模型回来,您看看就知道了。”
夏珂虽然听得似是而非,但也大约明白了马车改动的主要位置。
至于结构和原理嘛,古代文人和匠人之间就像有一道鸿沟,虽然夏晏清已经下了大力气解释,但他还是没怎么明白。
“嗯,待你拿回来你那什么模型,为父看看再说吧。不过,若照你说的,使用了轴承的车辆的确能减轻马匹负荷,这种车辆一定能让皇上满意。”夏珂相信自家女儿不会夸大其词,另外也颇为自豪,“这又是你的主意啊?”
夏晏清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哪懂这个?我只是听到马车轮毂之间那吱吱扭扭的响声闹心,想着如果把轮毂弄成陶瓷或者铜铁之间的接触,也上了油脂,一定比现在这样滑溜,马匹拉动也会轻快很多。于是,便对方大人抱怨了几句……”她看着夏珂,没接着往下说,一副“你懂得”的眼神。
这种事情,她一个女子,最好是突发奇想的提个头。具体事情,当然得由专业人士来做才保险。
否则,她做玻璃的技术已经让很多人觉着不可思议了,再弄个万事通,什么都懂的,那可就真无法自圆其说。
夏珂闻言倒是笑了:“你倒是一点不居功自傲,蛮谦虚的。”
夏晏清连忙再接再厉:“这哪里是谦虚,我是真不懂,只不过胡乱有了个念头。您是不知道,方大人和那些工匠才叫厉害,只不过听了一耳朵,就又是轴又是瓦的,居然就把东西做出来了,神奇之极。”
“你如今的生意做得大,手下管束的人也多。能发现别人的优点,妥善任用,极好。”夏珂并未再多说什么,不是他真的认为自家女儿不懂,只是胡乱兴起个念头。而是他觉得女儿的这份心性、这份豁达,难能可贵,还是继续保持为好。
遍观史书和各种杂记,很多神奇新型工具在制作上没有多难,不是工匠们手拙做不出来,而是没见过的东西,他们想象不到。
就像夏晏清说的这个轴承,若是没人提点研制方向,方朝生和曲江等人,以及后辈若干年的车夫和工匠们,浑浑噩噩过上几十、数百年,怕也不会生出这种构想。
也就是说,能兴起这个念头的,才是推动新型器物最关键的领头人。
就像很多读书人,写字、做文章大家都会,但都是遵循着前人留下的经史典籍来做。想要自己领悟出一种思想和学说,何其难也?这种人通常会被人尊称为圣人。
夏珂在玻璃问世的时候就有感觉,庆元年间在历史上,也许会有特别的一笔。如今有了乌金石、还有这种更加行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