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今日是不能去窑场了,邵毅从皇宫出来,便直接往自家而去。
他进皇宫之前,便让人给邵母带话,他先去处理公事,大约散衙的时辰便可回去。
这时的时辰,比散衙可晚多了,怕是母亲已经准备好晚饭,正等着他呢。
邵母的确早就在等着儿子了,从邵毅生下来,直到现在二十多年,从未离开过京城,甚至从未有过宿夜不归的事情。
可是这一趟外出,一走就是六天,当母亲的,着实担心的厉害。
从邵毅离开的那一天开始,邵母就在数着日子。今日一早,府里的管家金福,就带着两个小厮,三人裹着厚厚的棉衣,去城门外的茶棚候着了。
好好歹歹等到申时初,金福才带着两个小厮回来,报了平安,告知自家大爷得先去办公事,然后才能回来。
邵母倒是不在意这些,她这儿子,不到十岁,就在外面厮混,整日不着家,因为有家中得力护卫跟着,不会吃多大的亏,这么多年来,邵母已经习惯儿子在外面疯跑了。
这次也是,只要平平安安进了京城,她就安心了。
邵毅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他先去自己房里换下披风和棉袍,穿了家常外衣,才往邵母房中而去。
邵母早就在房里等着了,听得守在院门外的丫鬟说看见大爷了,急急从房间里迎出去。
邵毅还没跨进院门,已经看见母亲正迎着他急步过来。
他连忙上前两步,还没来得及行礼,已经被邵母扯着他的衣袖,上上下下的打量。
“瘦了瘦了,这是瘦了呢,路上辛苦了吧?”邵母话里满是心疼。
“哪有?我这一路吃好住好的,怎么会瘦?您这是关心则乱呢。”邵毅说道,亏的他昨晚选了路上的一个县城歇脚,好好住了一夜,趁机收拾一番。否则这一路回来更显风尘,指不定母亲会怎么说呢。
邵母再上下看他几眼,倒也不坚持:“快进屋,外面冷着呢。进屋先暖和,咱们就吃饭了,一家人都等你回来了。”
一家人都等着邵毅回来开饭,虽然主子只有两人,但哪家的规矩都是,只有把主子的饭食打点好了,下人们才开始张罗自己的。
邵母房里,虽然饭菜还没摆,却已经在炕上换了大炕桌。显见得,今日的饭菜一定比平日丰盛许多。
这时的炕桌也没空着,上面放了几只碟子,里面是邵毅带回来的东溪土仪。
东溪地方偏僻,但县城中却也有些当地特色。
邵毅带回来的是几样吃食,有几样野果做的小果埔,没什么卖相,味道也和京城老字号的蜜饯没法比。但胜在京城没有,而且酸酸甜甜的,自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另有两种酥饼,也是没什么卖相,但味道尚可的,也是京城这边没见过。
邵毅进门,先让邵母上座,给母亲见了礼,然后再看一眼炕桌上的几碟小吃,看起来邵母挺给面子,各样都稍稍尝了些。
他一边就着丫鬟送上来的水盆洗手,一边笑着问邵母道:“这几样吃食味道怎样?那里贫瘠,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几样是我挑出来,觉着不错的。”
“挺好啊,平民人家的吃食别有味道。若是过去,这些是逢年过节才有机会尝一尝的。”邵母笑着说道,似乎想起了曾经的岁月,有些缅怀,也有些满足。
邵毅没出过远门,平时在京城行走,经常会从京城老店带回一些有名气的吃食,但这样远途带回,颇有仪式感的外地特产,这还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