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博远额头冒着冷汗,“每个月十万斤乌金石,邵毅他也不可能给啊。卑职不过想让那些无知村民给他下绊子,让他无法供应工部使用量,把他的开采资格让出来,谁知道会被他查出来了!定是那厮买通了当地村民,可恶!”
靖王眼神淡淡的看着他:“和本王说这些没用,你的这个解释,会让所有人认同吗?”
“……”李博远无语。这是真真的真实情况,但在朝为官,又是大家族,相互利益纠葛,总有不对苗头的家族和势力,哪里能保证所有人都看他顺眼的?
靖王接着说道:“即使所有人都认同了你的解释,这种事说出来,难道很好听吗?”
不好听,甚至煽动这么多无知农人无端产生某种对抗情绪,对于皇权来说,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李博远一点儿没矫情,面对如此劣势,他的动作很快。
第二天一大早,也是赶着天还未亮,李家的三个管事和十几个曾经在东溪村落奔波跑腿的仆从,就登上几辆马车。随车的还有几个家里的护卫好手,一路荡起滚滚尘埃,往东溪而去。
这几个管事和仆从虽然很麻利的启程,但心中却是在打鼓的。
他们当时接到差事,去往东溪各个村落,游说那些族老、村长的时候,那可是豪气冲云霄,信誓旦旦的要替村民们谋取长久好处。
反正他们要不来乌金石就是了,无论如何也不会是他们的错处。
可如今的情形是,好处的影子都没见到,他们就要去找那些村民族老,收回原来的许诺,承认这一切都是子虚乌有的杜撰。
虽然有家里的护卫跟着,但面对乌央乌央的村民,护卫没什么用啊。
这些管事和跑腿战战兢兢的脑补着,到了地方之后可能会有的场面。生怕他们说出实情之后,那些穷得眼睛都在冒绿光的刁民把他们撕了。
事实上,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
莫洪已经掌握此次事件领头的身份信息,李家管事到来之前,他就派人给各村能主事的人送信,召集他们去当日那个族老所在村子的村口,理由是有事相谈。
同时为了保证李家家仆的身份安全,特意让展府大管事去东溪县衙门请了衙役和捕快前来。
这时的东溪各村都是愁云惨淡,如此情形,绝对超出村中老少及权威人士的预计。
他们信奉老古人说的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已经穷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不能失去的?
只有那些大富大贵的人家,他们有机会积聚更多财富,有机会赚取更多银子。所以,做出让步的一定是那些人。
村民们却忽视了,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可以得到的东西,甚至已经开始得到。在他们还未意识到的时候,也许就要失去了。
他们只看到矿区开采的乌金石越来越多,已经聚成几个小山头。不用进入矿区,站在矿区围墙远处,都能看到冒尖的乌金石矿堆。
他们再等,等矿区撑不住的那一天。终于,矿区方向出来一队马车,车上满载着黑漆漆的乌金石。
就像村民们希望的那样,车队没走多远,坑洼崎岖的道路已经无法成行。
甚至有一辆马车不查之下陷进一个土坑,满满一车乌金石,散落了一半。若不是严冬寒冷,村里的村民都窝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