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猫,又占便宜!
看我和谐大神咒死你!
心中默念着这些,他讪笑着抓抓头,期期艾艾地道:“那什么,我方才说错话了,我就是……就是一时慌了神,就把话本子里瞧来的那些浑话念了出来。你……你别恼,好不好?”
“啐,好你个头!”红药正在气头上,扭身不看他。
此时,远远落在后面的荷露等人,终是气喘吁吁追了过来,却见那满树杏花之下,她们家姑娘抱着只肥猫背对徐五爷,二人相距至少五步开外,俱是心头一松。
说来也惭愧,她们还是头一遭服侍没成亲的女主子,好些事都不大明白,红药未进府前,刘氏特意请来一位曾经服侍过翰林府姑娘的嬷嬷,教了荷露她们半个月。
那嬷嬷说了,未婚的女主子若要见外男,只消有丫鬟婆子跟着,两位主子相距三步远,就不算逾矩;若是表亲,放宽到两步也是成的。
如今,徐玠与红药离得很远,显是不曾逾制,众丫鬟自是放了心。
抱了会儿猫,徐玠又在旁说了两大箩筐的好话,红药的气便也消了。
她原本也并非真恼,不过是气徐玠拿丸砸作筏子。
猫主子岂是能得罪的?
必须敬着才对嘛。
“我错了,我真错了,我知错,请姑娘责罚,要不你打我几下出气,你别恼了好不好?”徐玠一遍又一遍地道着歉,语声温软得能掐出水来。
红药没接话,踏前两步,一伸胳膊,将丸砸给递了过去。
“抱猫请罪。”她扭脸儿不看他,口中嘟囔着道。
实则是她抱不动了。这猫贼重,这会儿她胳膊都酸了。
徐玠忙不迭接过肥猫,心下大呼侥幸。
下回再不敢拿这死猫吓唬人了,险些弄出事儿来。
不过,也不能说全是坏事,至少方才他和红药……咳咳,那个了不是。
清嗽了一声,他侧首望向红药,衣袂在花影里翻卷,乌鬓有若墨染。
红药揉着胳膊睇他一眼,眼底有了笑意。
徐玠抱着猫的模样,倒是怪好看的。
她往后退了两步,隔远些再瞧。
确实好看。
于是,唇边的笑意渐渐加深。
徐玠不说话,只凝目望她。
这一顾、一笑,那纷繁花树之下,便有了几分春风温软的意味。
徐玠转过头,向荷露等人扫了一眼。
红药立知其意,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湖畔,笑着吩咐她们:“你们几个去那里,将带来的垫子铺上了,再把吃食都摆上,今儿我不划船了,就坐湖边赏花玩儿。”
四个大丫鬟皆是一副玲珑肚肠,知晓他们这是有私话要讲,因这一带颇为开阔,从湖畔那里也能瞧见此处,众人便也没说什么,领命自去了。
徐玠亦命元贞二人站远了些。
待周遭再无旁人,红药当先便问:“府里是不是出事了?今儿一早我那两个丫鬟鬼鬼祟祟背着我说了半天话,母亲也破例没来,还不叫我去明萱堂请安,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说这话时,她的眉间有着难掩的忧色。
徐玠原就未想瞒着她,遂简短地将昨日之事说了一遍。
红药听得眉头直跳,微愠道:“这章大姑娘是不是疯了?话也是能乱说的?再者说,就算她听来的消息是真,她以为闹就能闹得好了不成?简直不可理喻。”
这话直说得徐玠心里针扎般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