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徐玠所知，此二人皆是许惟善一手提拔上来的，由此可见，这许阁老虽然秉性孤介，却也并非不食人间烟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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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如说，在朝堂呆得久了，便如他这样的直臣，亦不免要沾染些官场习气，拉帮结派的勾当干得堪称顺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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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两个年轻人俱难掩激动之色，先后上前与徐玠厮见，前者连赞“清风居士诗才绝艳”，后者则称“肃论方为治世之道”，虽侧重点各有不同，对徐玠的钦佩却是一样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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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了几句，众人便重新落了座，徐玠亲斟了一巡茶以致迟来之歉，方向许惟善道“先生今日约见晚生，可是为着那一个空缺之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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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宗明义，一句话便点了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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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王彦章王阁老去职，内阁如今六去其一，那空出来的位子，不知有多少人眼热着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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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善捻须叹道“远量果然知我啊。不瞒你说，王部堂这一走，我这个首辅也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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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萧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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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表面看来一团和气，实则那平波之下却隐着无数漩涡，稍有不慎，便会被激流卷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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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随着王炎章在朝堂的影响日渐淡去，许惟善在内阁中的力量，亦在飞快削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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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先生这中流砥柱在，才有今日之安稳啊。”徐玠拍了许惟善一句马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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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惟善苦笑道“远量这是笑话老夫呢。什么中流砥柱，不过苟延残喘罢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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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此，神色越发黯淡起来。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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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还在翰林院时，也经历过党派之争，却远不及朝堂来得汹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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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之所以仍旧屹立内阁未倒，一是有建昭帝为他撑腰，二是以徐玠为首的肃论学派对他的大力支持。否则，单凭他一人之力，只怕早就被人拉下马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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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如此，他也时常生出独木难支之感。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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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几乎推行不下去，地方上的问题越堆越多，而每每内阁议事，最后总会陷入无休无止的“商榷、研判”之中，进而再无下文。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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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向来孤高的他，又如何会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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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信重的学生提拔进六科等重要职缺，不过是为了减轻朝堂上的压力，以使自己有喘息之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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