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没说话,一双眼睛却张大了些。
鲁妈妈往前踏了两步,语声极轻地道:“那男人乃是庄子上的五庄头,昨儿跟车进的府。”
“五庄头?”红药挑出了这个新鲜词,面上划过一丝不解。
庄头就庄头,如何还要加个“五”字?
鲁妈妈便笑了起来,道:“奴婢先也没听懂,过后问了齐禄家的才知道,原来庄子上拢共有五个庄头呢。”
“这么多?”红药咋舌。
国公府的庄子也就一个庄头管着,王府的庄子还没国公府的大呢,居然要五个人来管?
鲁妈妈此时又道:“齐家的告诉奴婢,这原是王妃跟王爷提的,说是一个庄头管不过来,便定下了一个大庄头、四个副庄头,王爷也应了。
因那大庄头是当年老王爷亲点的,王爷很敬着他,便让他自个儿找了四个副庄头,却不想……”
她语声忽顿,留出了一小段意味深长的空白,很快便又续:“前年关账的时候,那四个副庄头里竟有一人贪墨,被王妃查了出来,打了几十板子,罢黜了。过后王妃亲提了一个庄头上来,便今日死了的五庄头了。”
“原来如此。”红药点了点头。
不消说,这个五庄头,必是王妃心腹。
“可是,就算他是庄头,又还是王妃亲提的,他又怎么会死在咱家后宅?难不成王妃还留他住在后院儿么?”红药越发不解起来。
鲁氏闻言,眉眼间便添了几分异样,低语道:“太太这话说对了一半儿,王妃还真是留他说话来着,听说还赏了不少东西呢。五庄头离开明萱堂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红药有一刹儿的震惊。
随后又释然。
五庄头既是朱氏的眼线,定然是要向朱氏禀报消息的,朱氏一高兴,赏下东西亦是常情。
再者说,她最近一直挺大方来着。
只是,朱氏约莫再也想不到,她放在庄子里的眼线,竟做下了这等丑事,且死得如此不光彩。
“那要这样说来,这事儿竟还把王妃也给绕进去了?”想明此节,红药便有些啼笑皆非。
鲁妈妈道:“太太这话正是呢。齐家的方才偷偷告诉奴婢,王妃气得在屋子里哭,茶盏也摔坏了两个。”
朱氏想必恼火得紧。
委实此事闹得太难看,换谁都得恼。
这念头在红药脑中打了个转,旋即她便又生出了更大的疑惑:“既然五庄头天擦黑就离了明萱堂,那他又是怎么重新回到后宅的?”
这才是此事最大的疑点。
王府后宅是那么容易进的么?
鲁妈妈躬了躬腰,说道:“回太太,奴婢听说,五庄头昨天从明萱堂出来之后,人就找不着了。守垂花门的几个婆子一口咬定,没见他出来。”
红药不禁瞠目,道:“妈妈这意思是说,他昨天下晌就偷偷藏在了后宅里了?”
鲁妈妈点了点头:“照那几个婆子的话来看,应该便是如此的。”
红药倒吸了一口凉气。
若此事属实,则这人的胆子真是大得没边儿了。
思及至此,她忽又想起安三娘来,忙问:“那安三娘呢?她大晚上地往外跑,就没人见到么?”
“奴婢听说,也是在差不多的时候,三房那边有几个婆子丫头瞧见她跑出去了,过后就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