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芷苦笑道“姑母忙得很,回来的日子也不定,我倒也想常向她讨教呢,也只能凑空儿罢了。”
常氏情知知此乃不情之请,这位神医夫人可不是寻常能见着的,是故亦未显出失望来,只笑道“罢了,医缘二字也是要看天意的。若没个缘法,怎么着也是不成。”
柳湘芷闻言,心下倒有几分歉然,想了想,便道“要不这样吧,何时我姑母回来了,我立时叫人给你送信,你们速速地过来让她瞧一眼,可好?”
常氏喜出望外,忙道“那自然是好。”
说着又拿眼睛去瞧红药,掩唇笑道“正好二姑爷才送了张新马车来,说是什么‘减震马车’,人坐在里头也不颠、也不晃,到时候就拿这车子把四弟妹送过去,想来也是成的。”
于是,话题便一下子转到红药身上,两位夫人便拿她打起趣来。
贵妇们说起荤话来,那也是相当令人吃不消的。红药先还硬挺着,过后委实招架不住,借口“更衣”,掩面遁走,惹得两位夫人在后头笑个没完。
此际已将散席,好些贵妇、贵女们皆往外头散,红药杂在人群中离席,倒也没太惹人注意。
出得花厅,西风正凉,晕黄的太阳挂在天边,阳光却稀薄,风一吹,越发淡极近无,投射于身时,亦是寒瑟瑟地。
红药本就是借故离席,自是没往净房去,只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园中闲步。
正走着,忽见前方宝瓶门边行过一位丽人,发挽仙髻、裙拂翠带,髻上的珍珠钗随步轻颤,衬着那张妍媚的脸,真真是风致嫣然。
却是四姑娘徐婉顺。
她带着个小丫头,走得甚是匆促,亦未瞧见红药一行,只快步跨过门槛,便急急朝东而去。
红药看了一会,微觉奇怪,遂问一旁的荷露“我记得这院子里净房有好几处呢,四妹妹怎么偏要往外走?外头也设了净房么?”
荷露便道“回太太,大花园、东园、西苑这三处,都设了净房,只是离得远了些。许是这院子用的人多,四姑娘便往外去了。这宝瓶门正通着大花园呢。”
言至此,她蓦地轻“咦”了一声,面上划过了一丝困惑。
红药瞥眼瞧见了,不知何故,心头竟自凛然,立时问道“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很是肃杀,荷露被吓了一跳。
待抬头时,便见红药神色凝重,眉眼间再无半分喜色。
荷露不由心下惕然,忙低声道“回太太,婢子方才去给您拿披风,回来的时候,恍惚瞧见三夫人好像也是从这个门儿出去了。”
话音未落,一旁的芰月忽地“啊呀”了一声,又忙拿手捂住了嘴,小声而快速地道“可真是巧了!小半个时辰前,婢子也瞧见三夫人离了席,跟个婆子在外头说话来着。”
三夫人安氏?!
红药的眉心紧紧锁起。
如果说,方才荷露说话时,红药还只是没来由地觉得不安,此际芰月所言,却让她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安三娘才死不过半个月,三房诸人与事,难免令人在意。
如今,又是三房!
“莲香,你这就带两个小丫头去跟着四姑娘,看看她去了大花园哪里,记得半道儿留人给我们指路!
鲁妈妈,劳你跑一趟,把人都给叫来,等人齐了,我们便去找四妹妹和三嫂去。”
几乎未加思索,红药已然发出了指令。
这一刻,她是凭着两世的本能行事,而她的脑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