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乐乐扶着燕永奇回翰林院,一路上,她都很小心,小心得燕永奇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他躲开焦乐乐的视线,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今天不是真真切切发生了这件事,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能做出这样幼稚的事情。
大概是那个周志成太欠揍了吧,让他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训。
出手之后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这么想着,燕永奇心情愉悦。
眼看着快到翰林院的范围了,燕永奇示意焦乐乐不必再扶着他。
焦乐乐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要是被人看到了,你就不好嫁人了。”
“真的吗?”焦乐乐雀跃道,却把燕永奇的胳膊抱得更紧,她笑着看向他,眉眼弯弯,“所以,如果被人看到了,你就会娶我了?”
燕永奇暗暗咬牙,他怎么就忘了,焦乐乐这个丫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他出其不意,跳开一段距离,挣脱焦乐乐。
焦乐乐也不恼,仍是笑。
见她如此,燕永奇不禁在想,这丫头真是天生就开心,似乎很少看到她难过的时候。
不过,她笑的样子还挺好看的。
想到这里,燕永奇忍不住摇了摇头,糟糕,他一个大男人,管人家一个小姑娘好不好看干什么,他又不准备娶她。
回翰林院之后,焦乐乐仍是接着练字。
燕永奇照旧在一旁看着,很是认真。
一个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眼见着天色将晚,燕永奇便准备回去。
焦乐乐像橡皮糖一样黏了上来,跟着燕永奇往外走,怎么也不肯远离。
远处的暗影里,周志成看着这一幕,暗暗攥紧了拳头。
焦乐乐跟上来,燕永奇也不赶她走,反正他们两家有一段是顺路的。
天色渐晚,路边的铺子已经亮起了三三两两的灯盏。
模糊的光影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有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焦乐乐走在燕永奇的右侧,看着他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总要往前追一步,去踩他的影子。
燕永奇看到了,只觉得是小孩子的玩笑,不免笑了笑。
“焦乐乐,你今年多大?”
“我吗?我去年刚及笄,再等几个月就十六岁了。我爹说,我要是再嫁不出去,就成老姑娘了。”
“十六岁,多好的年纪啊。”燕永奇感慨道。
他不禁想起,他十六岁时候的情景,那时候,他的母妃还在,还不曾对他说要他怎样怎样,那时候的他,还是天真无忧的少年郎。
不似现在,满腹的悔恨,一日日画地为牢,背负着枷锁前行。
那样天真快乐的时候,终归是不再有了。
“师父,你多大了?”说着,焦乐乐故意往前跑了几步,到了燕永奇的前面,然后转身倒着走,不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
“我二十五岁了。”
“你比我大九岁呢。”焦乐乐很快算出这个数字,雀跃道。
“对啊,我可能都已经老了。”
“怎么会呢?你还很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我爹说,他二十多岁的时候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是么?”说着,燕永奇低头,自嘲地笑了笑。
他的二十五岁,已然是行将就木了。
天真烂漫,意气风发,这些词汇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