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掉鞋子，盘膝坐在画架前，利落地将长发扎在了脑后。
第二次在这里见到他的时候，他穿了银灰色哑光真丝衬衫……
拿起画笔的时候，记忆里的景象一点点化作灵感，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很久之前的对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
“青青，学会把所有你想要画下来的景象融入设计图中，用另一种方式将它呈现出来，这是成为一个优秀设计师的必要条件。记住，你是设计师，不是画家。”
“那等到我脑海中的景象只要一浮现出来就化作设计图的灵感了，是不是就可以出师了？”
“出师？等到你可以将实景和设计图完全分开，可以在实景和设计图之间自如地转换的时候，就勉强出师了。”
手中的笔在康颂的水彩纸上滑动着，手下渐渐出现一件衬衫的模样。
说是衬衫，其实并不完全，因为与现代的衬衫相比，这一件更加华丽，也更加……古风。
华丽和古风，放在一起或许有些奇怪，但这件刚刚成型还未来得及上色的衬衫，的确让人忍不住联想到这两个字眼。
“男装？”
清润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熟悉的声音并没有吓到阮青青，虽然她并没有发现师父的到来，不过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已经足以让她习惯了他某些时候的“神出鬼没”。有时候她沉浸在画里，注意不到他的到来，他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直到她画完才开口。
“来很久了？”她仰头看着他。
墨风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意，身上的白色衬衫在阳光里折射出如玉的光泽。
“你画到一半的时候。”说着他盘膝坐在了她身侧，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男装？”
“啊，”阮青青愣了一下，看了看画架上的纸张，这才回到：“男装。”
她只是照着脑海中的灵光画下来，没想到居然画了一件男装。
墨风看着纸上的衬衫，眼中逐渐蔓延了笑意，她身边的异性不多，这件衣服，在她心里的模特……是他吧？
身边人的沉默让阮青青微微皱了皱眉，嘟了嘟唇开口道：“我不能画男装吗？”
语气亲昵如同撒娇，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质问和不满。
墨风回过神来，定睛看着面前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未施粉黛却白皙细腻，杏仁状的眼睛眨啊眨，似乎一汪湖水漾起浅浅的波光。粉唇微微嘟着，开合间露出细碎的贝齿来。
如同……邀请一般。
用力压下心头的蠢蠢欲动，墨风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起来，就连嘴角都勾了起来，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啧啧，这语气。
这一幕若是三个月前，出自这个姑娘口中的大概就是平静冷淡或者小心翼翼的语气了吧？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孩子气地撒娇，质问，不满。
这是他宠出来的姑娘呢。
她才二十二岁，可不就是个孩子吗？在外人面前那样清淡自立的性子，都不知道让他有多心疼。
“当然可以画。”墨风伸手揉了揉面前人的发顶，眉宇间满是宠溺的笑意，“我家小丫头当然是想画什么画什么了。不过，这一件可不能一起出现在你的时装周里，它的风格跟你之前的设计不太一致。”
闻言，阮青青呆滞了一下，而后微微张大了嘴，眸中的震惊渐渐化作了惊喜。
“我的……时装秀？”
“是。”墨风点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