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以往,这动作容七早已做了千百遍,心中那些个礼义廉耻云云放在人命前头都不值一提,但,
容阿呆这边突然睁开眼,他看一眼胸膛上堂而皇之放着的一只手,视线往上,又与那手的主人对上眼。
面对如此清澈无害如小鹿般,既带了骨子里的温顺,在那温顺中又含了一丝疑问的目光,容七突然有些词穷。
眼下这么个局面,任是谁看了,都是一副她色心又起于深夜中扒了美少年衣物的案发现场嘛。
她不能带坏小孩,于是容七一不做二不休,又在那光洁肌肤上重重摸了一把,道:
“好滑啊。”
小孩只来得及对她淡淡一笑,便又昏睡了过去。
她做贼心虚般,擦擦额角的汗。
看一眼一旁未受影响闭目养神的江衡,心中暗叹一声,真是漫长的一夜啊。
事情在第三日终于有了转机。
彼时正值日出,初阳刚升天色微亮,却是不平静的一个早晨。
停在树梢上的鸟儿许是察觉到危险与不安,在容七睁眼的一瞬间,突然叽叽喳喳闹作一团,慌张地扑扇着翅膀在天上盘桓,而后又四散开,各自飞向不同方向。
这些花鸟虫鱼,家禽野兽天生便敏锐,较之人,总要未雨绸缪些。
同样敏锐的,还有另一人,眼睛一眯身子一闪,已经不动声色地藏匿于一颗粗壮树上,树的枝繁叶茂和他的身手矫捷使得江衡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
容七一时没忍住险些站起来拍拍手,声情并茂地赞叹一声:
好!好一个武功高强的江公子!
有谈话声传来,也有火把发出的强光染亮了微亮的天,来人走进了,是一群身着墨黑长袍,前胸有紫金盔甲的护卫。
是王府的人。
那群人身后像是还跟着谁,容七定睛一看,只见那群护卫皆自觉地往两边站,井然有序地分出条大道来,供后来而上的玄凌差遣。
容七坏心思的想啊,管你王府上侍卫有多能干呢,眼下还不是她先找到人了?
“人没事吧。”玄凌走过来,探了探昏迷的容阿呆的鼻息,气息虽弱,倒也算得上平稳。
看来被人照料的很好。
他看一眼容七,道:“必须马上送回府上医治,既然人都找到了,那便走吧。”
他唤了一个侍卫来将容阿呆伏在背上,睡梦中的人发出一声模糊呻、吟,容七迎上去,掀开衣服一看,伤口果然淬了血。
玄凌走过来,目光落在容阿呆触目惊心的伤口上。
“抱歉。”那侍卫十分懂礼节,立马致了歉。
转以抱的形势小心翼翼护着他。
容七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她被困在山上也有三日,若不是因为容阿呆早就下了山,眼下有人来援助了,虽然来的人偏偏是玄凌,但容七也不讲究地将就着妥协了。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望一眼江衡藏身的大树,安安静静地,分外和谐,他恐是早就走了吧。
她转过头去,继续赶着路。
即使是王府上的马车,也是上不了这陡峭深山的。因而他们一行人只好沿着来时路慢慢走下山去。
容七故意地走在队伍最末端,但时不时地,当她巧妙地绕到最后,又会出现那么几个人沉默地走到她后面去,容七不信这个邪,寻了机会又跑后面去,结果又是如此。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