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进帐门便听见有人出了个馊主意,情急之下也不管那些该有的礼数,张口就喊了一句。
众将官扭头一看,只见徐锐一脸不屑,顿时大怒,几个脾气暴躁些的甚至已经撸起袖子,准备教训这个不懂规矩的小子,只是被袍泽拉住才没有动起手来。
军中不比别处,能在这里混出名堂的哪个不是死人堆里打滚的人物,没人会管你是谁的义子,要不是眼下正在战时,徐锐被痛殴一顿还算轻的。
曹公公一见徐锐,三魂七魄瞬间归位,“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几大步跨到徐锐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道:“小子,你总算来了,快,快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众将官见徐锐与曹公公亲密无间,以为他已经成了那阉货的狗腿子,心中更是不忿,望向他的目光仿佛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刀子。
苏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已经得罪了满堂的将官,可现在不是当老好人的时候,只得硬着头皮朝杨渭元和曹公公拱拱手,不卑不亢地说:“若派三营正面阻拦黑旗军,大军必溃!”
“轰”的一声,全场一片哗然。
“放屁!”
指挥佥事肖进武大怒道:“小儿无知,若不派兵阻拦,黑旗军必定直指中军,到时候才真是无力回天!”
苏冷哼一声道:“黑旗军人马合一,来去如风,三营步兵若正面阻拦,敌人必会绕开防线去攻他处。
其余各营兵马具是疲兵,根本无从抵挡,增援的步兵又追不上他们的速度,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军大溃,败势难以挽回!
试问各位将军,谁能告诉卑职要是发生这等情况又当如何控制局面?!”
“这……”
满堂将领顿时面面相觑。
发挥骑兵的速度优势,甩开步兵,攻击军阵的薄弱环节,徐锐说的是经典的骑兵战法,任何一个头脑清醒的骑兵将领都会如此行事,又何况是黑旗军这种王牌中的王牌?
这种情况不是有可能发生,而是肯定会发生!
而一旦有数营军阵被冲散,出现大批逃兵,五万大军就会顷刻土崩瓦解,变成一群待宰的羔羊。
到那时,就算兵圣武陵王站在他们这边,也只能束手无策,徒呼奈何。
想起可怕的后果,先前极力请求出战将军们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其实不是他们太蠢,而是黑旗军的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更重要的是武陵王的威名对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压力,让他们只能惯性地想着如何抵挡,而忘记了全面思考。
此时被苏轻轻一点,众将官仿佛瞬间揭开了障目的那片小叶,立刻回过神来,只是回过神来是一回事,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对之策又是另一回事。
偌大的帅帐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身上,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苏的当头棒喝先声夺人,已经让人忘记了他的年纪和职衔。
杨渭元将手中的令箭甩在桌上,面无表情地说:“本帅之所以一直没有派出三营,便是顾虑这等结果,既然徐佐领硬闯中军大帐,想来已经有了办法,说说吧。”
苏抱拳道:“卑职的确想到了办法,就看大帅敢不敢同卑职赌上一赌?”
“赌?”
众将又是一愣,军中嗜赌,可谁又敢违抗军法,在战时开赌?莫非这小子以为杨大帅的斩首钢刀不够锋利?
杨渭元鹰隼般的眼睛微微一眯,不疾不徐地问道:“说,怎么赌?”
苏坦然道:“卑职观黑旗军仅有三千余人,且是一支孤军,只要限制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