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杨渭元国侯的爵位,只要称病不出,收敛手脚,皇帝念着旧情,十有八九还能容他,未必需要辞官致士,远离中枢如此决绝。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啊……
徐锐心中一暖,一声“义父”脱口而出,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喊杨渭元义父。
杨渭元知道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苦心,哈哈大笑道:“玲珑剔透,智极近妖,锐儿,你不错,很不错,甚至超出了义父的预料。
咱们这位圣上手眼通天,军中之事自有了解的渠道,你的点滴所为最终都会被写成奏折,放到他的龙案上。
眼下我军新败,南朝虎视眈眈,再加上圣上一统天下的壮志不减当年,绝不会放着你这样的奇才不用。
只要义父离开朝堂,圣上必会为你选一条康庄大道,让你一展所长,攻略天下,你若能就此建立不世奇功,结束自大汉以来的千年乱世,义父就算小小牺牲一些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杨渭元突然叹了口气,神情萧索。
“何况义父为国征战大半辈子,鲜与家人团聚,以至老妻离德,膝下三子个个不学无术,成天只知花天酒地,惹是生非,每每思及这些皆痛心疾首,引为人生一大憾事。
现在有你横空出世,义父也可放心离开朝堂,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管教管教那三个一无是处的小子。
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见杨渭元去意已决,徐锐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他从小便是孤儿,打记事开始,一餐一饭都得自己去拼命争取,从未有人为他遮风避雨,更别说牺牲自己给他铺路。
恩德这东西很奇怪,越是缺少,才越能明白它的珍贵。
杨渭元的这番推心置腹好似一柄大锤,砸塌了竖在徐锐心中的高墙,带着一缕柔软的阳光真正走了进去。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一夜暴富,既贪恋它的美好,又害怕不真实,矛盾得让人无所适从。
徐锐的眼珠四处乱飘,想要找个东西引开话题,好掩饰自己的局促,不经意间,他突然看到小几上放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不禁微微一愣。
那盒子表面漆了一层褐色的漆,乍一看很像木质,但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上面闪烁着隐隐的金属光泽,不知究竟是何质地。
更关键的是,盒子表面刻着极为复杂又十分精美的花纹,模样极为精细,像是用精密车床加工出来,而不是手工雕琢而成的。
不知为何,那花纹总给徐锐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好像与自己出生的世界息息相关,但具体有什么联系又不得而知。
见徐锐看着盒子发愣,杨渭元一把将盒子抓到手中。
“怎么,你想要这东西?”
徐锐一愣,连忙点头,很自然地伸手去接。
杨渭元哈哈大笑,将盒子塞进怀中。
“想得美,这玩意儿可是我的镇宅之宝,怎能轻易给你?”
被他这么一说,温馨的气氛顿时荡然无存,徐锐撇撇嘴,正想找个由头问问这东西的来历,却听杨渭元又开口到。
“小子,着什么急?这东西可是义父专门留着给你取媳妇用的!”
“娶媳妇?”
徐锐呼吸一窒。
杨渭元又是一阵大笑:“别人也就算了,我家锐儿乃是人中龙凤,配得上你的也当是福慧双修的巾帼英雄,到时候没个拿得出手的宝贝,怎么好意思把人家娶进家门?”
谈到娶妻生子,便不是徐锐的强项,当即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