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侯荣一屁股坐倒椅子上,脸色惨白,各级官员们顿时炸开了锅,吓得面无人色。
流民已到临县,便说明北朝大军也定然不会太远,那么檄文上说的那些事就不是空穴来风,岭东城真的成了目标。
更可怕的是,他们现在已经与朝廷失去了联系,朝廷未必知道岭东的处境,十有八九不会有援兵,岭东已成一座孤城,危险了!
“大人,檄文上说五日之后才会攻城,如今方过一日,咱们还有时间,若仔细准备未必不能坚守数月。”
蒋如龙抱拳到。
侯荣回过神来,冷笑道:“蒋千户倒是铮铮铁骨,忠义无双,可你怎敢保证檄文上的攻城日期做得了准?就算敌人托大,你又有几成把握用两千守备抵挡北朝数万虎狼之师?”
“这……”
蒋如龙语塞,不知如何回答,有了昨夜的那场大火,想起将要面对的魏国精锐,他也没了底气。
侯荣还待再说,师爷却悄悄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侯荣脸色一变,连忙起身朝众官吏告了罪,然后便迈开大步向后堂走去,留下满屋子官员面面相觑。
后堂的白墙被大火熏成了黑色,触目惊心,而亲手放了这把火的梅闯正坐在里面喝着清茶,见侯荣快步走来,梅闯连忙放下茶碗,起身行礼。
“见过侯大人。”
“哎呀,崔管事,本官失职,昨夜一场大火让您和七公子受惊了。”
“哪里哪里,听闻乃是北朝宵小作祟,哪能怪到大人头上?”
“惭愧惭愧,不知崔管事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梅闯拱拱手,笑道:“不瞒大人,我家此次乃是要到北齐出货,但岭东紧闭城门,眼看日期将至,我是着急上火,夜不能寐,不知县尊大人能否行个方便,让我家商队出城?”
一听崔家想要出城,侯荣顿时面露难色:“崔管事,你也知道眼下正值战事,城门一旦打开,出城的肯定不止崔家一家,要是这个时候出点什么岔子,本官着实担当不起啊。”
说完,侯荣便斜着眼睛盯着梅闯的一举一动,梅闯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等着自己出招,心中冷笑。
“实不相瞒,岭东城我们的确不能再待,今日一早七少爷得知魏军来犯,吵着闹着要学父兄,亲自上城头指挥作战。
刀剑无眼,在下哪敢由着他的性子胡来,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在下回去还不得被老爷抽筋扒皮?侯大人,您就行行好,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放在下一条生路吧。”
“魏军来犯?”
侯荣闻言双目一凝,问道:“崔管事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崔管事微微一愣,似是察觉失言,连忙摆手道:“哪有什么风声,不就是昨日的檄文么?”
侯荣一把捉住崔管事的手腕,沉声道:“崔管事走南闯北,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会相信那等无稽之谈?本官与你一见如故,何必用假话搪塞?”
见崔管事仍不说话,侯荣恳切道:“崔管事,本官虽然位卑职低,但好歹也是一份交情,不是与崔家的交情,是与你崔管事的交情,只要本官能够度过此劫,他日必有厚报!”
崔管事迎着侯荣的灼灼目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好吧,看在交情一场的份上我便实话实说,但此事干系太大,出得我口,入得你耳,走出这间后堂我便不认!”
侯荣自然点头如捣蒜。
“崔管事放心,你说的任何话,都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崔管事叹了口气,左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