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林峰摇头道:“拖得好,眼下咱们和他还有一份香火情,这个时候怎能不用?卢天浩,您听着!”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十分严肃。
卢天浩下意识站直了身子,等着父亲的下文。
卢林峰正色道:“从现在起,我以卢家家主的身份将你逐出卢家家门!”
“什么?!”
卢天浩张大了嘴,愕然望着卢林峰。
卢林峰继续道:“卢家身处危难,眼下只能两边下注,你立刻动身前往宫合府大营,告诉徐锐卢家被崔家胁迫,不得已只能起事,但请他代为禀明圣上,我卢家一门忠烈,潜伏敌营,只等王师南下之时反戈一击,为我大魏守住河山!
当然,对崔家我会说你私自叛逃,并将你逐出卢家,这样一来,无论谁胜谁负,我卢家虽然都不可能恢复往日荣光,但至少留下了一份香火情,那便是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不过这样一来,你便要从此背负叛变家族的骂名,真是苦了你了。”
“只要是为了卢家,天浩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又何惧区区骂名?孩儿不在时,还请父亲保重身体,卢家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卢天浩终于听懂了卢林峰的意思,立刻跪了下来,朝父亲磕了三个响头。
卢林峰望着泪眼朦胧的儿子,也不禁有些鼻酸,一把将他扶了起来。
“浩儿,今后的路一定会很艰难,寄人篱下你要多些忍让,多些心眼,特别是战乱一起,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卢家的未来就看你了……”
卢天浩郑重抱拳道:“父亲放心,孩儿记住了,孩儿定不辱使命!”
新长安毗邻渭河,渭河不宽,运力有限,所以新长安只有一个小型的转运码头,与宫合府城外的集散码头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日,安歌风尘仆仆地赶来与卢家外事掌柜继续商谈合作事宜,然而他刚刚下船,却发现码头上竟是一阵骚乱,宛若末日降临。
“打仗啦,要打仗啦,快跑啊!”
惊恐的人群四散奔逃,纤夫、苦力都甩下了手里的活,仿佛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人潮拖儿带女,抓着大包小包的行礼疯狂地往船上爬。
他们根本不在乎这是谁的船,又要驶向哪里,好像只要上了船就能活命。
安歌微微一愣,正想让随从抓个人问问情况,却正好看见叶十也正疯了般地往这边跑,连忙追了上去一把将他拉住。
“喂,怎么回事,你不是来购粮准备卖到东边去吗?”
安歌急声问到。
叶十突然被人抓住,顿时大怒。
他愤然回头,正想踹出一脚,没想到拉他的竟是安歌,怒意立刻变成了苦相:“快别说了,刚刚买了粮还来不及运走,南朝人就打过来了,可惜了我的几十车粮食!这帮天杀的狗!”
说着,他便要甩开安歌的手,往船上爬去。
“什么,南朝人打过来了?”
安歌一惊,哪肯让他离开,死死拽着他问:“此事可是真的?”
叶十道:“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南朝大军的旗帜,已经快到新长安城下了,快放手,船要开了!”
安歌心中一惊,下意识松开了手,叶十立刻便像脱缰的野马,扒着船沿,一咕噜翻了上去。
“喂,你不走吗?”
叶十逃到船上总算放下了心,大声问安歌到。
安歌摇了摇头:“你走了,那几十车粮食怎么办?”
叶十皱眉道:“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