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叶十的粮食本就是向卢家购买的,有卢家开具的保函,再加上安歌与卢家许多管事为了合作事宜扯了好几天的皮,对卢家的一些内幕及行事风格也有了解,无论谁问起来都能对答如流。
南朝铁骑似乎已经收到上峰命令,尽量不与四大家族为难,安歌走的又是与往战场相反的路线,南朝人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反倒是投降过去的伪军极为难缠。
遇到这些人,安歌只得有样学样,用徐锐金钱开道的手段,大笔贿赂负责盘查的守将,短短几天砸出去六七万两之多,总算从西边饶了个大圈,平安地来到了宫合府附近。
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但越是接近宫合府,安歌的心中便越是不安。
虽然他并有在军中待过,但在徐锐的耳濡目染之下,安歌对军政也不是一窍不通,从宫合府附近的情况来看,这里应该没有战事,即便有也早已停歇。
南朝大军来得极为突然,自他离开天启卫宫合府大营的时候,徐锐还没有任何准备,等到敌人突然而至,绝没有从容离开的可能。
然而若是天启卫依旧坚守,那么此地便是战场,定然是风声鹤唳,大批南朝精锐都会向这里聚集,绝不会如此平静。
难道少爷已经战败了?
安歌心中一寒,连忙把这些不祥的念头抛出脑外。
“掌柜的,这边有情况!”
一个二十七八岁,伙计打扮的人悄悄靠近安歌,低声说到。
此人名叫唐鑫,原本是彪悍的西北士卒,被徐锐从边军中挑到了天启卫。
徐锐对他出众的武艺,以及沉稳的办事风格十分欣赏,便将他留在了身边,做了自己的亲卫,这次安歌到新长安,他便是负责护卫安歌周全的头领。
别看唐鑫年纪不大,战斗经验却极其丰富,这一路上,若不是他悍不畏死,接连击毙十几个散兵游勇,安歌想走到这里只怕毫无可能。
听唐鑫说得郑重,安歌顿时紧张起来,右臂一扬,停下了车队,然后叫上其他两个亲卫,跟着唐鑫往前走了一截。
官道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树林下的沟渠中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的头颅不翼而飞,切口却十分干净,显然凶手是个老手。
而最关键的是尸体的血液刚刚变成暗红色,说明这具尸体才刚死不久。
“头颅是军中考功的凭证,因此砍头是每个士卒的必修课,从手法上来看像是那些溃兵做的,而且这具尸体的手上生着厚厚的茧,看样子也是常年握刀之人,十有八九也是溃兵的一员。”
唐鑫指着尸体,凝重地说。
安歌抬起头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百米开外便有个一百八十度的急弯,从停车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弯道另一边的情形。
“是自相残杀么?看来前面的弯道很可能有埋伏,咱们折头,换条路走。”
安歌沉思片刻,凝重地说。
就在这时,唐鑫的脸色忽然大变,一句“小心”还未说得出口,突然从他身后的树丛内窜出一个身影,一脚踢在他的后背上,将他踹出几米,身边的其他两个亲兵也突然双眼一翻,缓缓软倒下去。
接着一柄冰冷的刀锋从安歌脖子背后绕了过来,死死抵住他喉咙,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是寒风一般,刮进了他的耳膜。
“我们是来讨粮的,敢发出声音,你就会死!”
这一切来得十分突然,直到听到这句话安歌才反应过来。
可是他一听这个声音,顿时浑身一震,一句“是你!”脱口而出,竟完全无视了那声音的警告。
一听安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