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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明磊托人去请村里的张屠户帮忙,不过这位解放前就是杀猪好手的老屠户正忙着跟儿子一起在阳坡山的旱地里拉土堆肥呢,说是过会儿就来,叫他先把给猪褪毛的锅灶架好,把水烧上。

    “你歇着,我去烧。”傅明磊说。

    “我又不是瘫着不能动了,赶紧的吧,等会儿杀完猪不是还得我去做饭,人家来帮忙的,总不能让人家空着肚子回去吧。”姜安宁笑,又问,“对了,那张屠户会杀羊吗要是会的话,让他帮咱把那头野山羊也一块处置了吧。”

    “不知道,等会儿我问问。”傅明磊将她扶出来,边走边说。

    架锅灶不是什么麻烦事,院里的几块大石头一垒,厨房的大铁锅端出来架在上头,抱上一堆木柴放在边上备用,傅明磊又给锅里添满水,才说,“你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我去把咱妈叫回来。”

    姜安宁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咱妈”这个词,愣了一下,再抬头,傅明磊已经走远了。

    村里人调侃他们小两口感情挺好,姜安宁往灶下塞了把柴火,笑道“我打小就跟着我哥和明磊哥一块玩,他把我当妹妹的,我妈也把我当自家孩子看待,我爹要拿我去县里跟人家换粮,是我妈心疼我,才收留我照顾我的,童养媳不过是我爹为了遮羞找的借口,诸位婶婶伯娘们可千万别当真,否则误了我明磊哥的终身大事,可就是我的过错了。”

    沈玉琼是个什么样的人,南河沟子村的人都知道,姜安宁这话一说出口,他们就信了十分,先前同邻家媳妇说傅明磊该娶媳妇了的那位春花婶子立刻就笑了,“我就说嘛,沈寡妇那么疼儿子,咋能给个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找个黄毛小丫头,能看不能吃,还不把小伙儿给急死。”

    这略带颜色的玩笑话引得众人一番大笑,姜安宁低着头默默添柴,装作自己什么都听不懂的样子。

    杀猪要准备的家伙什挺多,扒膛的木架、宰杀的桌案、梃猪的梃条、刮毛的刮刨、和杀猪的尖刀,傅明磊和张屠户把东西搬过来时,锅里的水刚好咕嘟咕嘟冒起了热气。

    “先把猪搬到木架子上。”张屠户说,“得先放血。”

    有几个跟着过来的年轻后生准备帮忙,冷不防傅明磊一个人就轻轻松松地把猪抬了起来。

    他问“我捅了这野猪好几刀,血应该都流的差不多了吧”

    “这你就不懂了,杀猪要一刀毙命,得从心口下手,不然你捅了这么多刀,它怎么还能喘气。”张屠户一手掰着猪下巴,一手拿起尖刀,对沈玉琼道,“拿个盆过来接着血。”又对傅明磊说,“看着啊。”那架势,有点儿像是在教徒弟。

    野猪大概也知道自己死到临头,已经没了气力的它又突然挣扎起来,发出低低的哀嚎。

    可惜张屠户没有给它更多的时间,尖刀很快就捅进了它的心口,转了一下才拔出来,鲜红的血顿时喷流而出,紧接着才缓缓朝盆子里流。

    “这是吃饭的本事儿,可惜现在没人学啦。”张屠户在猪的后腿蹄子上开了个口子,将尖刀放回到杀猪专门穿的围裙上,才拿起一根长长的木棍,这叫做梃条,是专门用来梃猪的。

    梃好猪以后,顺着之前开的口子往里头吹气,这是为了方便刮毛,刮完毛才是真正开始杀猪。

    猪下水分为红白两色,红下水自然是指心、肝、肺这些,白下水则是说大肠小肠和猪肚儿,寻常没什么买这些东西吃,一般村里请屠户帮忙杀猪,头蹄下水就当成是报酬,不过这次姜安宁却做主道“张爷爷割块肉回去吧,肥瘦您自己挑,猪下水和大骨棒您给我留着,我有用。”

    村里人嘟囔着笑姜安宁一个娃娃家不懂事,猪下水那玩意脏兮兮的,搁在旧社会,是倒找钱都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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