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吩咐了派人看着,别让乱说话,既然没有后说,那便是要自己亲自处理这件事。可这李安真是被糊了心眼,竟然连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这京里人做事,唯主子是尊,大多时候都是主子一个命令一个动作,虽木讷了些,但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错。可李安不同,他伺候着六品县令,许多时候做的事都是如何讨主子欢心,因此总是会私下去揣摩。
李安如今也不是什么年轻的小官差,他在瑞丰,确实是个不错的领头兵,这升官发财的事情,本是没想过的。庄曜玥一来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怕自己遭殃,没把人伺候好。而后来,他跟在庄曜玥身边久了,甚至还取代了武战,他便起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只要他做得好,往后是可以升大官发大财的。
可偏偏是这许秀儿,误了他的前程!
昨夜看管人的时候,李安喝了点小酒,越想越不值当。他与许夫子,本就没什么交情,充其量是相互之间还算认识,为了这么一个人,害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换谁也不愿意。
李安心里清楚,错过这个机会,他便永远只能是县官手下的一个领头兵,什么都没有。
这么想着的李安,一狠心,最后,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庄曜玥看着许秀儿,黑白分明的眸子直盯着她。许秀儿与他对视了一下,突然便清醒了过来。“大人!大人救我!救我!庄曜玥,你不能这么待我,庄守心、庄守心不会放过你的!他喜欢我,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安瞧许秀儿像个疯婆子一般的大喊大叫,满脸都在表示嫌弃。这女子疯了不成?庄礼司是何等人物,会看上她?京里多少官家小姐盼望其垂青,怎么轮也轮不到这货色。
庄曜玥也是觉得可笑。“你便疯了不成?莫说本官,那庄守心、呵。看来,你那仆人没给你说实情。当年你把本官簪子弃之如敝履,本官就在门外头。不与你计较,也算是卖许夫子一个人情,你却偏还要出现,不知死活。”
庄曜玥说到最后,脸色一沉,眼神犹如一把出鞘的长剑,锐利凶猛直逼许秀儿。
“什么簪子?”许秀儿精神恍惚,也想不起来庄曜玥说的是什么。当年的木簪,根本就没再她脑海里留下多少印象,她想着的是庄曜玥临走时送的金簪,但她并没有弃之。
突然,许秀儿想起了秦叶子头上缠着的木簪。她终于想起来了!那木簪应该是她的!是庄曜玥送给她的!
许秀儿惊恐的看着庄曜玥,双手发凉抖得不行。是了,如果那被庄曜玥看见了,那他是根本不可能还会对她留有情意的!
为什么!为什么冬娘没有把事情告诉她!
忆起冬娘被爹娘强行押送出府时的模样,许秀儿这才明白,冬娘在恨她!所以她故意没有说,故意让她就这么误会着,让她泥足深陷至今!
当下人的,命贱不值钱,只要主子给点好,都愿意替主子出生入死。可是如果出生入死,主子却把人当废物一般丢下,没人还会心甘情愿的。
冬娘被废了手,等于是没了生计。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许秀儿,再者,她是许夫人娘家过来的,跟了许夫人许久,主仆情谊很深。
可她没想到,不过是伤了手,得罪了庄曜玥,他们便把她当瘟疫一样赶走了。那么她呢?她为了许家废了手、得罪了庄曜玥呢?
冬娘恨,恨着许家看似书香门第君子风范,实际上却小人行径的恶心模样。
于是她不说,她故意没有告诉许家,庄侍郎怎么可能看上许家,他没回头把许家拆了就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