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路坐着马车,都出了瑞丰了,顺手拆了秦叶子的书信,然后就又得马不停蹄的赶回来。 还不能坐着马车赶回来,还得骑马狂奔。
他倒是想多犹豫一阵,可秦叶子话说得直接。她说瞧着秦春子好像并不喜欢那孩子……
他韩家嫡子韩景的孩子!
真是没给他片刻的犹豫,他连嫌弃的份都没有。秦叶子整封信,贯彻了三不管。一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二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三不管,现在孩子要发生什么。
既然都不管,又何必告诉他!
毕竟是他的孩子,难道就这么给秦春子这个恶毒女人打了?
韩景也顾不上秦春子骗他,只想先去把人稳住,把他可怜的孩子给保下来。他韩家家大业大,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么!
阿大到底不是个会骑马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主子一个人跑了。他只能衷心期望着,如果公子留在了那,不走了,能记得托人给他们带个口信。虽然按照公子的性格,忘记他们的可能性非常高。
韩景一身绸缎白袍,腰间束带上系着几个佩玉,随着马匹的跑动相互击撞到一起,发出悦耳的响声。他手执长鞭,跨下一匹枣红色快马,寒风夹带着细雨扑打在他脸上,袍子袖口被吹得鼓起。那剑眉下的桃花眼里充满了多情,眉头紧皱在一起,焦急万分的模样。
一路扬起的沙尘在马蹄之后,缓慢的被拉长。
等韩景赶到的时候,秦春子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了。她浑身湿透,瘦小的身影看上去仿佛和雨景融合在了一起。
韩景来到秦春子跟前,托起他自己的宽袖子,拧了把雨水后挡在了秦春子的头顶。
秦春子诧异的抬头看他,根本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爷败给你了,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跪什么?你这身子是能这么折腾的么!”
韩景此时狼狈极了,浑身被淋湿,发丝紧贴在脸侧,丝毫不见一贯的潇洒模样。
秦春子突然听见屋里头有了动静,眼睛仿佛寒冬日里一下盛开了三月春花一般绚丽。
之前秦叶子小眯了一会,就听见屋外头的动静,下人都在劝说秦春子起来,秦春子却执坳的不肯。秦叶子被这般吵闹,偷看了一眼屋外头,一见着秦春子在地上淋雨跪着当时便气得抓起茶杯往门上扔。
秦叶子最讨厌别人这么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这点,她在秦春子身上真实尝了个够。
秦叶子就这么和秦春子隔着一扇门相互坚持着,谁也不肯先开口认输。可秦春子还怀着孕,光是这一点,秦叶子就斗不过她。
所以,此时屋里的一丁点动静,都能令秦春子高兴万分。
“你走开。”
秦春子冷漠的推开韩景,不希望他妨碍了自己。可韩景也是气着,他冷哼一声,抬了一下秦春子的下巴,他们两个人都湿透了,更何况是冬日,身子都冷得不行。
韩景一下子就感觉到了秦春子身上的寒气。“你冻得都发抖了,还要留在这?”
她当然要留在这!
秦春子觉得韩景说的是废话。她若是离开了,哪还有机会再去求得姐姐原谅。“这事和你没关系。”
“怎就和爷没关系!”韩景怒了,随手一摆衣袖,竟然就这么不顾风度的坐在地上,面对着跪着的秦春子。“我们来算算帐吧!这事怎么就和爷没关系?爷还没问你,你下那药是什么意思!”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韩景气笑了。“中招的可是爷!难道还不让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