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如何!不都是你!”
韩老爷一掌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茶杯被震得晃动了一下。韩老爷对韩老夫人是极其恭顺的。韩老夫人带着他走过最难的那段日子,那时韩老太爷因膝下只有他一个庶子,惹了不少上门觊觎家业的叔伯们上门找麻烦,他把韩老夫人的辛苦看在眼里,对韩老夫人的话,从来都只有听从孝顺。因此,每当韩景不如他心意的时候,他便也是咬牙忍下,顺着韩老夫人的意思来。
可这孽子,四年前竟然惹了庄侍郎!韩家非但被迫舍去瑞丰的利益,还遭了不少同行取笑。若不是还有个撑脸面的赵家一同,韩家都快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如今这下三卿,成日闹着要改赋税,接二连三已经动了不少地方。开了先例的韩家,背地里可不好过。
当然,韩老夫人认为这并不是简单的无妄之灾,该是件怎么也躲不掉的事情,因此,他也没再责备韩景。
可自从那之后,韩家就没个好。
这、这紧接着的听风酒馆,绝对是他的错!
他当时被扣瑞丰,待了一阵,愣是连年都没来得及过上。瑞丰就那么大点地,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听风酒馆。
可他就是不提,白白让它壮大。以至于现在,人家分店都要开到自己家门口。
“爹?”韩景一脸茫然,不大了解韩老爷的话。
“便是那听风。”韩夫人柔着声音,不慌不忙娓娓道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冲着韩家来的。你也知道,听风与京里十一家酒馆联手,这出的节目,都可以用钱买去。唯独大吉不卖。你祖母为此心忧了大半年,这也就算了,如今竟还要把分店开到大吉对门。这铺子,大吉自然自是要抢下,可听风纠缠过甚,你祖母心火上来,便一时气晕了过去。”
听风的事,这四年来,韩景一直在故意避开。他买的那地契,别的人不知道,但韩老夫人火眼金睛自然是发现了。可韩景不说,韩老夫人便也心疼孙子,没太拿这事烦他。因此,在听风的事上,是韩老夫人亲自包办的。旁人也没有怀疑,只当听风确实是个难缠,因此也没往深了的想。
韩景一听祖母为了替自己挡事,竟变成了这般,他如何能稳住,当然是又急又气。
这小叶子,他虽一走了之,可她怎么也没瞧着她妹妹是如何过分,这事他不想多计较,她却还拿捏着不放了。
“儿子便去看看祖母!”
“速去吧。你祖母还在等着你呢。”
韩景连忙点头,拜别爹爹娘亲,连忙往后屋赶。
此时,韩老夫人正躺在床上喝药。喂药的婢女小心谨慎,生怕一个不妥冲突了韩老夫人。韩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吓得婢女差点把药往韩老夫人脸上洒。
“行了,下去吧。”
韩老夫人别过头,婢女应了声‘是’,用丝帕帮韩老夫人擦去嘴角的药渍,缓慢退下。
韩景进入屋里便往床边跑,韩老夫人见孙子绕过屏风走过来,瞬间露出了慈祥和蔼的笑容,眉眼间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
“景儿回来了,快来祖母这。”
韩景走到床沿边坐下,将手伸去给韩老夫人抓着。韩老夫人心疼的看着孙子。“你这孩子,是不好好吃饭,瞧着都瘦了。”
韩景摇摇头。“祖母还道孙儿,您怎么没顾好身子呢?”
韩景本以为韩老夫人会生气,相反,她却笑得开怀。在众人惊讶中,韩老夫人摆手让下人都离开,下人得体的退了出去,还帮二人关上了门。
“祖母这是为何?”韩景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