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贤的脖子都整个红透了,回头看他爷爷。
王庆年目光闪烁不定,支支吾吾。
杨玉英蹙眉:“怎么,既要退婚,信物却不想还?”
哪里敢不还?
王庆年头都要炸了。
“退婚……退婚之事,要不然再商量商量?”
杨玉英:“……”
王宁贤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也顾不上长辈不长辈的,怒道:“爷爷!你快把那镯子还给林小姐。”
虽然他从不曾见过,可是林家小姐哪里有必要在这等事上撒谎?
王庆年一看瞒不住,才苦笑道:“当年我们王家做生意赔了一笔钱,家里很多东西都拿出去典卖,那镯子也早早让我卖了。”
王宁贤一怔。
鲁参谋本只冷眼旁观,此时也忍不住冷笑:“呵!”
王宁贤只觉自己的脸被人割下来扔到热油里翻滚,抬头直视杨玉英,苦笑:“是我王家无礼……事已至此,不知小姐可愿意接受赔偿?”
杨玉英:……
她也没办法。
“卖去何处?”
“小凤山当铺。”
王庆年连忙道。
这回到激灵,慌慌忙忙让人翻箱倒柜,终于从压箱底的箱子里刨出破破烂烂的当票。
那镯子是死当,王宁贤看了眼,就连说话的力气也无,既是死当,显然连赎回来的想法也不曾有,这还定亲信物,谁不知这是早要悔婚。
“今日我未曾拿回信物,诸位做个见证。”
几个警察都应了。
鲁参谋瞪了王庆年一眼,瞪得对方缩头。
杨玉英浅浅呼了口气,“登报说明明退婚之事,走了。”
说完转身便走。
鲁参谋连忙送她,一出门摇了摇头:“小姐这性子太好,这年头,好人可不好做,为人厉害些,才不易受欺。”
杨玉英扫了他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上,笑道:“我看那王老爷就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年头巡捕房是好进的?那些警察是好见的?就是没事还要防着被剥下层皮,这有了由头,王家不割肉喂鹰,岂能脱身?
“不过王家在琴岛也经营多年,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不会没有门路,想必出不了大事。”
而且王宁贤是大学教授,琴岛文人圈子里的名人。
小凤山当铺开了二十几年,如今生意做得还是规模不大,就是一个小门脸,甚至连那些文人墨客们夏日来典当个破棉袄,他们也收。
杨玉英拿着当票去了一趟,没找到东西,她也不觉得多奇怪,十几年前典当掉的一个镯子,十几年后再寻,十有是寻不到。
开当铺也要赚钱,死当的物件能卖出去,肯定要倒手卖出去。
那镯子也并不起眼,掌柜十几年过眼过多少宝贝,根本记不住。
杨玉英不禁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她已经尽力,婉娘,其实稍微有一点遗憾,和日子过得好,也并不冲突,是也不是?
“毛掌柜。”
杨玉英正打算走,外面忽然有人喊了声,一个身材略瘦,身穿长褂,说着一口娴熟官话的中年人满脸堆笑,推门而入。
“快出来,赶紧的,来大生意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也都是长褂,头上戴一顶浅灰色毡帽,面容和煦,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皮包。
毛掌柜显然认得这人,一见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