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半晌,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一双脚。
这姑娘的鞋子破了,露出斑驳的血痕,鲜血渗出,留下一个又一个的血印。
“这是谁?”
“干什么的?”
王宁贤正好认得这女学生。
她叫文珍,英语系的,今年大二,性子比较腼腆,在学校朋友不多,也和大部分学生不同,不爱参加各种活动,要不是王宁贤来燕平大学第一件事就是给英语系代课,当时和她有过一段交集,也不会认识她。
一个女孩子,抱着个血呼啦的包袱,戳在教学楼的楼顶,很快学校的保安就过来,来的保安年纪不小了,比较面善,看是个年轻姑娘,又是学生打扮,到也不很凶恶。
“小同学,有什么事?”
“……真理在足下吗?”
女学生忽然问。
保安一怔“什么?”
这女学生低垂着眉眼“我是想问,燕平大学这校训,是真还是假?”
保安和周围的学生都一怔,一时无言。
“我看是假的。”
女学生轻声道,向前一步,走到边缘处,“这世上没有真理。”
一句话未落,她的身体摇摇欲坠。
楼下瞬间爆发出一阵哭声,有人大喊“文珍,疯了,个疯子,为了一个男人寻死,,想过妹妹没有?父母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妹妹,刚读初中,扔下她一个人,她还活不活?”
“现在是什么时候?男人有了外心,不要他就是,咱们还活不了不成?”
文珍一愣,轻声道“可是我冤,除了死,我怎么洗去一身冤情?我想干干净净的,清清白白的做人,我还有妹妹,不能让我妹妹受牵连。”
她声音特别轻,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杨玉英听了半天,虽然还是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但大体还是了解,忽然笑起来,声音清清亮亮的。
楼下说话的人一看是她笑,顿时先白了脸,转瞬间又涨红“都是,还敢笑,混账!”
杨玉英收了笑,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有些荒唐。三天前,在这座教学楼前,校训石碑前头,们燕平大学物理系的高国峰头触石碑,血溅三尺,为什么?因为家国沦丧,因为北省回归无望,因为他家在松花江上,他回不去,他母亲死前心心念念想回家,他却做不到!”
“所以,他只能想到以自己的热血,唤醒国民抵御外侮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