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瞿正打开围着他要给他擦头发的佣人,甩甩头,胡撸了下头皮,好歹把满头的水汽散一散,散完他就蹲在地上鼓着脸生气。
“坐沙发上吧。”
“湿!”
瞿正这厮嫌麻烦,直接连人带衣服一起去冲的水,冲刷了半天,现在衣服还是湿的,他急着找自家义父说话,连换身衣服都顾不上。
几个女佣到是给他拿来了新衣,可当着义父的面,他也不肯失礼到去换衣服。
“今天有人把我害得掉下水道里去了,我非逮住这孙子,给他讲讲什么叫礼貌,当街随便扔垃圾,什么样子!”
“现在咱们登州市那么多洋人,整日以文明人自居,瞧见他那等不文明行为又有话说……还敢说咱们未开化,我呸,咱们老祖宗穿绫罗,吃山珍海味,欣赏世间最美的歌舞时,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茹毛饮血呢!”
瞿正说着说着又转了话题。
猛子按了按眉心,连忙打岔:“老爷,有人要杀正哥,今天那卡车就是冲正哥去的。”
瞿老爷勃然大怒,面色赤红:“到底是哪个孙子搞鬼……敢动我儿子,活得不耐烦了!”
他猛地站起身,一巴掌扫到身边的桌子上,砰一声,整个桌子被掀翻。
上面别人孝敬的一套珍贵的紫砂壶瞬间落地,碎成八瓣。
“我要让把他剁碎了扔海里喂鱼!”
沈鸿跟在瞿小金的身后,差一步没进门,耳边就听到瞿老爷如雷的吼声。
他心里一惊,脚下发软,稀里糊涂地栽了进去,骨碌碌滚到瞿正身前,抬头正好看到瞿正的脸。
沈鸿心口狂跳,冷汗滴落。
瞿正长得很英气,其实是好相貌,但多年走江湖的生涯,在他脸上留下了诸多痕迹,眼角一道细细的疤痕,眉眼冷冽,目中含煞。
平时连瞿家的人,甚至瞿家那三位正经公子,见到瞿正这个最小的弟弟,都有时候心里头发憷,更别说沈鸿。
沈鸿现在连上辈子都不如,上辈子在没出事之前,他好歹还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傲气,现在却连胆气都早早被吓破了。
此时心中又回想起瞿正凶神恶煞,踹断他腿,狠揍他的模样,顿感膀胱发紧。
瞿正暗地里啧了声,一百个看不上眼前这人的小身板,平地里走路也能摔倒,摔一下就疼得掉眼泪,什么东西!
但是看在小金的份上,到底是晚辈,瞿正面无表情地伸手把人提溜起来。
瞿老爷摇摇头:“阿鸿,你虽是读书人,可身体还是要锻炼。”
就这身体素质,怎么保护他们家小金?
沈鸿哆嗦了下,讪讪一笑。
瞿正懒得理他,转头对一脸忧虑的瞿小金笑道:“来,小金,叔给你买了块儿表,高家小姐不是买了,别人有的,我们家小金也得有。”
瞿小金脸一下子红了,微微低头,揪着自己的衣角:“我不戴,丢了怎么办。”
瞿老爷无奈,自己走过去替女儿戴上:“丢了?那就让你叔,让你爹,让你伯再给你买,你若喜欢,以后砸着玩!”
瞿小金眨眨眼,把满肚子话都吞回去,抬头细细打量了瞿正,见他没受伤才松了口气,搀着手软脚软,愣是半句话都没说出来的沈鸿,让他在沙发上坐下。
沈鸿缓缓回过神,顿时羞愤欲死。
他,他……
目光落在瞿小金的手腕上,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