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看见孟以安,顿时吓了一跳,讷讷道:“安子,那事你也别怪我,我总不能,总不能说谎。”
孟以安唉声叹气,摆摆手也没多言语。
瞿正四下打量,寻一干净小桌落座,却是笑道:“没想到乡下地处的小小面馆,竟也布置得如此雅致。”
桌椅都是好木头,色彩细腻,四角和屋顶上都有吊灯,厨房里的瓷砖,那是顶级酒店装潢才用得起,乍一看,这里到不似乡下小面馆,反而像高级酒店。
后面隔着小院,就是马六和妻子住的地处,只遥遥顺着珠帘看去,院子也不是寻常乡下院子,布置得井井有条,虽未假山池沼,也是花团锦簇。
马六面上讪讪。
孟以安愁眉苦脸的,听到瞿正这么说,到是提起些精神:“跟马六没关系,是那小嫂子讲究。”
瞿正失笑:“一看这位就是个懂生活的。”
马六麻利地煮了几碗阳春面,也没拒绝孟以非的问话,只是显得有些不自在。
“就在昨天晚上,大约得有九点半左右,外面的雨刚停不久,我这面馆正要收摊,秀娘在柜台前头盘账,我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就站在这个位置,抬头一看……”
马六指了指窗户,“我就看见安子从西边过来,速度还挺快,就是跌跌撞撞,好像喝醉了,眼瞅着他一头撞在吴老爷身上,吴老爷仰面倒下,他连哼一声都不曾,一路狂奔就进了巷子,我连忙从屋里出去,到吴老爷旁边,只看见一个背影。”
“哎。”
马六叹气,“你说这事闹的,吴家的二爷和三爷找过来,他们问我,我还能怎么样,不告诉人家,人家不劈了我?咱可惹不起。”
孟以安脸色霎时间黯淡下来。
“这可怎么好?”
他心里难受,看了看大哥,眼眶发红:“大哥,我,你别多想,这是我的事,我一定担着。”
孟以安比孟以非小两岁,今年十六,长得是人高马大,因着干活勤快,晒出一脸古铜色,肌肉也扎实,如果只看背影,谁也不会知道他这般年轻。
但脸上却还带着几分稚气,一说话,声音清脆的厉害。
“我总不会让大哥你沾那门不如意的亲事,爹娘说也不成,本来就不干大哥的事,更不该大哥去抗。”
瞿正一听他这般说,到高看这小子一眼。
孟以非也有些意外,他和他的弟弟妹妹,感情比较平淡,主要是孟以非自小就不怎么说话,总一个人呆着,想感情好,也好不起来。
不曾想真遇见事情,他这弟弟到是有担当,没想着去坑害自家大哥。
孟以非慢慢抬起眼睛,看向马六,轻声道:“是你撞了吴大爷吗?”
马六一怔,面色大变,猛地站起身,暴怒:“你,你胡说什么!你不能为了给你弟弟开脱,就随便污蔑人。”
孟以非居然稍稍勾起嘴角,露出笑容来。
他从小就很少笑,脸上一般没什么表情,这一笑,顿时让他的五官都生动许多,连马六都被镇住,一时没了动作,讪讪道:“别把锅往我身上扣,除了我,还有旁的证据,你弟弟一只鞋落吴老爷身边,那鞋就是证据。”
孟以安双手抱头:“我今儿回家,是丢了只鞋。”
“可不是,我亲眼瞧见安子撞的人,还能有假?”
马六高声道。
孟以非又笑了笑:“马六,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别撒谎了,智商低的人,撒谎总会让人发笑。”
马六愣了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