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是孟家村的大户,在登州市也有生意,一共有三儿一女,老大早年过世,老二和老三都在市里做生意,一年到头不一定回来一趟。
“不回来也好,每次回来都吵架,吴老爷性子古怪,这几年和儿子关系也僵硬,我们有好几回看见吴老爷追打吴二爷,隔了老远,就听见吵闹声。”
聊了好几会儿,天色越发黑,瞿正和孟以非才进了吴家的大门。
说是家大业大,不过宅子修得只是大,装潢却不算多好。
家具颇为陈旧,房间里好些灰尘,瞿正扫了眼厨房,就摇头:“连蜘蛛网都有啊。”
吴二爷和吴三爷两家目前全在,两个爷们正在院子里坐着说话喝酒。
下酒菜摆了一道鸭子,一碟老醋花生,如今已是残羹冷炙。
“哟,呆子可是稀客,怎么样,这门亲事你是答应了?”
吴二爷一看到孟以非,顿时起身,面上十分殷勤。
吴三爷到是略有些纠结别扭,低着头没吭声。
瞿正只觉得哭笑不得:“你们亲爹被撞伤了昏迷不醒,到还有心思管什么亲事不亲事?”
吴老爷没去市里的医院,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有瞿正出面,吴家二爷和三爷都没敢阻拦,孟以非和瞿正顺顺利利进了屋。
瞿正微微蹙眉,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这屋子里一股怪味,家中有老人的,若是子女侍奉得不够好,不够勤快,多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心里一时有点难受。
孟以非似乎什么都闻不到,他走过去细细打量吴老爷。
这位老人家面上皱纹弥补,皮肤粗糙,脸颊深陷,额骨凸出,皮肤下面青筋毕露,除了皮,就是骨头,血管都根根露出。
孟以非撸起他的袖子,靠了靠他的手臂,上面血管处有一些针孔,是输液的痕迹。
吴二爷两步蹿过来,指着父亲的头:“我爹头被撞破了,现在都没醒,请了好几个大夫过来看过,都说要是再不醒,人就,就……哎!”
“喵呜。”
吴二爷话音未落,桌子底下忽然钻出一只猫来,应该是一只白猫,只是身上沾了灰尘,显得灰头土脸。
小猫挪动到瞿正身前,轻轻地蹭了蹭他的大长腿,“喵呜,喵呜。”
猫叫声又软又甜。
瞿正情不自禁地把手里没吃完的烧饼,掰了一大块儿递过去。
小猫一口咬住,使劲撕扯着,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瞿正吐出口气,小声道:“我从小就不招猫咪喜欢,很少有猫这么亲近我的。”
孟以非看了这只猫几秒钟,慢吞吞在房间里走了几圈,走到客厅,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瞿正也伸手挥了挥:“你们家也太不注意为生,地不扫,桌子也不擦,多久没大扫除了。”
整个客厅,也就那张挨着墙壁,摆放关公神像的桌子十分干净。
“连关公都没好好供,连香炉都不置办一个,你们家就真缺这点钱?”
瞿正小声咕哝。
吴二爷走过去挡住他们二人的视线,气色显得暗沉,蹙眉道:“瞿四爷,孟家那小子撞了我爹,这事他必须给我们家一个交代……”
孟以非忽然道:“是五天前?你和你爹争吵中,你推了你爹一把,结果吴老爷摔倒撞破了头,你差点以为出了人命,后来才发现你爹没有死。”
吴二爷神色一变,厉声道:“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