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以非也是真不客气。
唔,瞿正还是挺喜欢他这个不客气的劲儿。
但凡瞿正看上眼的人,他都希望能亲亲热热的,要是只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多没意思。
可孟以非这一不客气,他家俱乐部成了那些文人,教授学者的地盘了。
最近这几个月,好些常客都是前脚进来,后脚就想溜走。
瞿正很能理解,他没读过大学,可他家狐朋狗友里有上过大学的,进门一眼看见老教授坐那儿吃饭,老教授见到学生挺高兴,叫到身边先问问这些年都有什么学术成就啊?书读了多少啊?有没有继续深造啊?
“……”
这谁受得住?
另外一部分,没见到自己的教授,老师,见到自家儿子,闺女的老师了。
老师把人叫住——“你儿子上课不好好上,总和小姑娘传纸条,抓住他问,他还不服气,说是他爹说的,看上女孩子就赶紧下手,否则过了这村没这店,怎么回事?怎么做家长的?”
当爹的:“……”
就算回去能让儿子扎扎实实吃一回竹笋炒肉,在那之前,他还不得老老实实赔不是,装孙子。
别看他是什么人物,手下有权有钱,或者本身就是大军阀,说一不二,可碰上儿孙的老师,尤其是那种有名望,老头很大的老师,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大家来俱乐部,诚然是有心交际,是要拓展人脉,是要谈生意,但是,主要目的还是放松。
再说,就是谈生意谈工作,旁边站一祖宗,可怎么谈?
“我这俱乐部,都快真只是个中介公司了。”
好在瞿正的主要事业,还是经营自家的公司,而且,他也觉得这俱乐部多这么一批常客,没什么不好。
“把我珍藏的几瓶红酒给送上去,孟以非可不爱喝花雕。”
聊到吃完中饭,梅先生等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临走,梅先生叮咛孟以非:“我当年也做了十年老师,教书育人,十年来就没见过一个如你一般有天分的年轻人,千万可不要荒废。”
船舶专家白仲也点头笑道:“是不能荒废,如今咱们培养个人才那么难,少了你,下一个如你一般的,就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寻了。”
瞿正在后头听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等人走干净,他才走过去坐在孟以非身边:“以前总听说梅先生此人有些古板,不好打交道,我看都是胡说,分明极会拍马屁,酸得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瞿正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怎么关心起写的事?”
他和孟以非接触的时候比梅先生他们多,而且孟以非在他面前也向来少有伪装,他可不知道,孟以非有读的习惯。
分明天天看报的时候,都把略过去不读。
“不是不读,是不重要的东西,最后才读。”
孟以非轻声道,“沈鸿的近况,你知道么?”
瞿正冷笑:“那混账东西就快吃不上饭了,不过,到是有女人缘。”
沈鸿并不是那种特别英俊潇洒的模样,当年瞿老爷给自家孙女挑选夫婿,长得太招人的根本就进入不了候选名单。
当然,也得是眉眼周正,气质卓然。
在瞿家看来一般般的相貌,放在外头,那也是一表人才。
这些日子,沈鸿过得不好,神色间总忍不住流露出些许忧郁,也算是机缘巧合,与登州豆腐坊李家的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