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是气得色变,不等那儒生的嘴里继续喷粪,合身扑上去一脚踹到儒生的肚子上,对方顿时哎呦一声,抱肚蜷缩,满地打滚。
她还不解气,又冲过去一通乱踩乱踏,“阿悟多好的女人,自从她嫁给你,为你操持家务,为你赚钱养家,照顾你瞎眼瘫在床上的老娘,大冬天的,你娘没一会儿就拉得满床铺都是,你嫌弃臭,不肯在屋里待,都是你媳妇一次又一次给你娘换洗被褥。”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她到底受了多少罪?你就不知道?看看阿悟手上的冻疮,看看阿悟那张脸,没嫁给你之前她是咱靠山屯里长得最好看的姑娘,现在说她三四十岁,也有人信,你还是不是人?”
儒生被一通乱打,鬼哭狼嚎,偏不肯服软:“费月妮,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来管老子,一个克夫克子的不祥之人,我看你一眼都担心被你克,袁九娶了你这么个败家婆娘才是倒了八辈子霉,他有今日,都是你之过!”
费月妮被气得脸色发青,眼前一阵阵黑,摇摇欲坠。
阿悟闭上眼,两行热泪涌流,忍不住抬足走上前,扶住费月妮,小声道:“那就是个糊涂人,阿月,你别难受,也别和他吵吵。”
杨玉英忽然插话:“正是,和一将死之人计较什么。他那肠肚都烂得不成样子,也就三五个月的命,他现在癫狂些,你们就忍一忍吧。”
费月妮和阿悟一时都未说话,儒生却是心里一颤。他这类人,听的诅咒多得很,早就不当一回事,被咒骂了,他还能掉几斤肉不成?要真如此,他得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可是这一回,儒生却是毛骨悚然。
杨玉英平平淡淡地扫了一眼,目光落在儒生的小腹上,也只一瞬间就收回视线。
不远处忽然起了风。
风里夹杂着冰寒的气息。
“阿嚏!”费月妮掩口打了声喷嚏,山里气候多变,她到也不觉得奇怪,只是有些担忧,不知道家里丈夫知不知道添衣服,盖上被子。还有她的儿子,生来就体弱多病,也受不得寒气。
“啊!”
儒生也感觉有一丝冷,但只一瞬,他肚子里就跟烧了火一样热起来,只觉肠子都搅在一起,疼得他浑身抽搐,倒在地上唉唉叫唤,“疼,疼死我了!”
“血!”
茶肆里的客人惊呼,个个露出恶心的神色,掩鼻的掩鼻,转头的转头。
儒生顺着大家的视线一看,就见到他袍子下摆处一片红,他居然——便血。而且特别严重,血流如注。
他脸上顿时又青又紫,脸色便来便去,既羞耻又害怕,再加上腹痛不止,满地打滚,脸色越来越狰狞难看。
阿悟顿时不知所措。
还是费月妮皱眉,高声招呼:“费三,费十一,你们两个别看热闹,赶紧把费无期弄回去,怎么也算是你们的族兄弟。”
周围两个年轻汉子挤眉弄眼,颇是不乐意,显然这儒生在当地人缘很是不好。不过,两个人还是满脸嫌恶的把人拖走。
老板娘才扶着阿悟,对杨玉英深鞠一躬:“多谢小姐援手。”
“不必客气,我只是看不惯这动辄挥鞭子的做派,稍微给他一点教训。”杨玉英轻声道,随即坐在桌边继续捧着她的茶杯装模作样。
老板娘却是一时高山仰止。
费无期那是靠山屯的一大祸害,偏看在他死去老爹的份上,村里人还不好同他计较,如今让他吃个亏,痛快极了。
阿悟蜷缩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杨玉英转头看她,略一沉吟,慢吞吞走过来压低声音道:“阿悟娘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