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清楚,越是年轻人越容易冲动,不顾后果,他们可不管会不会得罪人,只一心只认为天老大,他们老二,他们说的那些就是真理,他们就要替天行道。
秃头老人心力交瘁,苦笑:“是,是,小姐说的是,我们哪里会不服?只想问一句,如何才能让小姐念头通达?”
说着,他便瞥了阿悟一眼。
“看什么看!”
杨玉英扬眉。
老人家顿时缩头,讪讪道:“是,是,小姐,您有什么要求,还请发个话,但凡能做到,小老儿绝不推辞。”
“本也轮不到我提要求。”杨玉英拉着阿悟的手臂,“我看你这般年纪,也挺有威望,应该在你们村子里很有地位?”
“不敢,小老儿行六,人称费老六,忝为费家族长。在靠山屯,乡亲们还愿意给小老儿几分薄面。”
“那我问你,我听人说阿悟这小娘子自嫁你们费家以后,孝顺婆母,操持家务,样样色色都做得极妥帖,可是真的?”
“是,阿悟是个好女子,我费家的好媳妇。”
“我知道,阿悟给她弟弟一点银钱,供她弟弟读书,她贴补了娘家,这事按照老理,很是不该。”
杨玉英幽幽道。
“哪里的话。”费六爷高声道,“咱们靠山屯,费家袁家,那是世代姻亲,说是两家,同一家也无甚区别,都是乡里乡亲,别说慎哥是阿悟的亲弟弟,那就是随便哪个乡亲急需点银钱,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费六爷一脸感叹,“无期那小子整日游手好闲,从来不往家拿半个大子,家里吃喝用度都是阿悟一分一厘给赚回来的,连他娘治病的钱,也是阿悟和阿悟他爹一起卖了家里的田产和在县城的铺子换回来,阿悟贴补她弟弟,那谁能怪她?”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杨玉英顿了顿,忽然神色一肃,“你们那个费无期快死了,听见没有,阴差已经在叫魂。”
屋中静寂无声,那些年轻小子们暗自嘀咕——若是真的才好。
在太平山靠山屯,能称为祸害的人当真不多,这个费无期便是齐总最让人恶心的一个。
费六爷蹙眉,刚想说话,外头忽然传来声声急促的喊声:“三爷,六爷,不得了了,您快瞧瞧,费无期不好了。”
只听一通乱响,几个人抬着门板一路直冲,冲到门口众人就听到了细弱的呻吟声。
却见费无期脸色青绿,双目紧闭,嘴角渗出血来,头发汗淋淋,显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人都快不成了。
费六爷骇然变色。
杨玉英的声音刚好响起:“又来了,阎王爷催命声。”
“啊!”
费无期身体倏然抖动,口吐白沫。
旁边有个中年人,大概是大夫,身上还带着药味,急声道:“摸不着脉了,这是要死了,哎呦喂,这可如何是好,大根就留下这么个独苗苗,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叮嘱,让我照顾他,这小子连个后都没给大根留下。”
中年人嚎啕大哭。
两个老头都被他哭得六神无主,就是费月妮和阿悟,还有那些年轻人们神色都有点异变。
这费无期再是废物点心,惹人生恨,那也是一块儿长大的弟兄,小时候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谁和谁不是骨肉相亲?
他们此时真看费无期去死,心中也不免有一点点心虚。
杨玉英向前走了几步,把手悬在费无期的小腹上,轻声道:“话还没说完,容他先续命一刻钟。”
话音一落,费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