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进去,季让不等福贵打伞,大步走了进去。季夫人早就等在门口了,留洋几年,季夫人一见到他就抱着哭,公馆里的人都来了,唯独不见老爷子。
放好行李安抚好母亲,季让喝了口热茶才问“爷爷呢”
季夫人说“这几天下雨,爷爷的风湿又犯了,在屋子里休息呢。”
季让一皱眉“吃药了吗”
“吃了,之前的药吃完了,这不,今天戚家的小姑娘又送了几副药过来,正熬着呢。”季夫人说完,看季让瞬变的脸色,赶紧拉着他的手安抚“你先别急着反对,先见见人再说。我们总不会害你,这戚家的小女儿是个好姑娘,你若是能与她”
季让一下甩开她的手,蹭的一下站起身,没好气地吼“再好的姑娘我也不喜欢反正我不会同意这门婚事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不用你们安排”
刚吼完,二楼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出去留了几年洋还真把自己当新时代代表了就你那些年干得那些混账事,让映映嫁给你,我还觉得便宜你了呢”
季让抬头一看,季老爷子坐在轮椅上,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怒容。而他旁边,站着一个神情十分不自然的小姑娘。
水粉色的袄裙,乖巧的发鬏,白色的布鞋。
是他刚才在雨幕中看见的少女。
正想跟他爷爷大吵三百回合的季让顿时跟堵住嗓子眼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季夫人赶紧起身道“阿让刚回来,映映也在,快别吵了。爸,你怎么起来了映映,爷爷的药熬好了吗”
推着轮椅的少女点了点头,嗓音软绵绵的“在锅里熬着呢,再熬一个小时就可以了。药铺还忙着,我得回去了。”
一直到少女离开季公馆,季让还有点没回过神来。
季老爷子下楼来,教训了他大半天,他居然都没反驳一句,一直垂着头蔫蔫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爷子看他这样子,还以为是自己骂得太过火了,到底是心疼这个孙子,最后又放轻语气,语重心长道“映映这样的好姑娘,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爷爷这么急着给你定下来,还不是怕这人被别人抢走了吗你既回来了,就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多去找映映处一处,说不定这处着处着,你就喜欢上她了呢”
季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回房休息去了。
季夫人心疼地看着他丧气的背影“阿让这次好像受的打击不小,爸,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季老爷子重重叹了声气,好半天才说“先看着吧。他如果实在不愿,我总不能按着他的头娶,何况戚家那边,见他是这幅德行,也不可能把女儿嫁过来的。”
而此时的戚家,正拿着药方子帮戚父抓药的戚映,踩在梯子上说“我今日见到季家的大少爷了。”
戚父立刻扔下戥子走过来问“如何”
戚映拉开药柜,抓了一把冬青“与传言一样,性格顽劣脾气火爆。爹,我看他很不情愿这门婚事,我也不喜欢他这样的人,不如算了吧。”
戚父皱眉道“婚姻之事岂作儿戏我既与季老先生定下承诺,便不能反悔。”他顿了顿,叹了声气,又道“映映,如今满上海都叫着除旧迎新,你可知,中药也在这旧害之中我们戚家,眼见着就要没落了,若不能给你找一个靠得住的夫家,我将来去了地下,如何向你母亲交代”
戚映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身来“若他执意不愿娶我呢”
戚父叹着气挥了下手“那便罢了。为父总能为你再寻一门好亲事。”
戚映弯起眼睛,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