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里到了农忙时节,但凡能劳动的,家家都去上工干活,村庄留下的就那么几个老弱病残,想想她还真是幸运。
“那姚香香就看着我在井里等死?”
“不知道。”姚二嫂摇头,“当时怎么个情形,估计也就肖秀玲清楚些,她整天忙着带孩子,我这两天也没顾上找她细聊。”停停想了一下,“不过我们刚回去时,姚香香亲口说你自己跳井的,村里村外都传开了,等你送到医院,医生说怕不行了,她奶又回来一家家找人说,说你是自己不小心掉进井里的,不是跳井。一反一复的,人家谁还信她呀。”
“呵,我怎么就能自己掉进井里去。”江满冷笑一声,“我回去倒要当面问问她。”
姚二嫂一听这口气,心里也有些狐疑,忙劝到“她三婶,你还真是跳井呀,你可别犯傻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死了疼谁哪颗大牙?你真带着孩子死了,正好如了那老太婆的意,巴不得你死了她好利索呢。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我说话难听,你嫁都嫁给她三叔了,凭啥离婚?你就不离,你就不答应,凭啥他考大学了就不要你?还有那个小妖精,这两天也没敢到咱们家来,她要是再敢不要脸来勾男人,你就不会骂她?”
想法不同,江满心说她其实觉着离婚挺好的。
姚二嫂又跟她聊了些家事,东家长西家短,把这几天村里人对江满跳井的反应说了一些,才匆匆起身。
“哎呀不早了,她三婶,你好好养着,我得赶紧回去了。我现在回去还能去上工,队长顶多扣我一个工分,我要是直接不去了,老太婆又得骂我,她正好找不到人出气呢。”拎起空篮子又嘱咐道,“对了,我来的事儿,你回去可别说漏了嘴啊。我不是怕老太婆,我是懒得听她吵吵。”
“哎,知道了。谷雨,你送送二嫂。”
看着江谷雨送姚二嫂出去,江满自己试着下了床,就在病房里来回走动几步。等江谷雨回来,姐妹俩把姚二嫂送来的香瓜分吃了一个,江满便叫江谷雨陪她去外头透透气。
初夏的大晴天,天可真蓝,云彩雪白雪白的,像加了滤镜一样。江满就围着住院病房散了一会儿步,觉得身体感觉还不错。原主瘦是瘦,可常年干农活锻炼出来的,体质倒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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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满又在医院安心住了三天,真心觉着身体没什么了,便决定出院。
出院简单,然后,出院去哪儿?
回娘家?开玩笑。娘家三间土坯房,哥嫂结婚住了连通的两间,江老爹住了一间,江谷雨挤在靠着东院墙建的一间小院屋里,都难放下两张床,隔壁是厨房,更别提还有一个吃饭盯着你吃几碗的大嫂。
再说了,她回娘家住算怎么一回事儿?
“不回娘家。”江满说,“我回姚家。”
“姐,你这再有一个多月就该生了,你回姚家,她们不得又欺负你?”
“既然都快生了,我还能回娘家坐月子养孩子?不是长久之计。”江满说,“我凭啥不回姚家?我嫁在那儿,户口在那儿,我这一年劳动挣的工分,生产队分给我的粮食,我结婚的房子,都在那儿,我当然回去。”
原主的记忆跟她融合,江满这几天算是很明白这个年代的生存规则了,没有户口,没有粮食和各种票据,你去了别处就吃喝不成,没法生活。
再说了,凭啥她要躲回娘家去?
五天,医院里去结清了住院医疗费,统共才六块四毛七分钱,又让江满惊讶了半天。她和江谷雨两个人的吃饭花销,三天才用了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