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志华搂着闺女睡了有一会儿,畅畅醒了睁眼看看他,张嘴就“哇……”同时以实际行动表达,上边用手推,下边拿脚蹬。
“醒了?”江满走进来。
“醒了。”姚志华睡眼朦胧抱着闺女,叹气,“刚才我哄她不是挺好吗。”
“刚睡醒你跟她讲什么?别说你刚回来,刚睡醒除了我六亲不认。”江满把畅畅抱起来,姚志华作势往女儿屁股上拍了一下,咣当往床上一倒继续睡了。
一直睡到天黄昏,被巴掌拍醒了,睁眼一看,畅畅坐在他身边,肉嘟嘟的小巴掌啪啪拍着他的脸,像是找到一件好玩的事情,拍的不亦乐乎,一边拍还一边咿咿呀呀地高兴,教唆者孩子她妈还站在床边笑。
“娘儿俩欺负我。”姚志华打着哈欠爬起来,抱着畅畅三口人吃饭。
晚饭煮了白米粥,葱花饼,炒了个茄子豆角。吃完饭江满去铺另一张床,姚志华来意见了“啥意思啊江满同志?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天这么热,非得挤着暖和?”江满无奈瞥他,“现成两张床,分开睡你自己也舒服,要不然你搂畅畅睡,我自己睡。”
姚志华看看怀里的畅畅,算了,等孩子睡了再跟她讲理。
其实江满真没别的意思,单纯觉着床小挤着热,这又不是冬天,三口人挤挤暖和。
果然像江满说的那样,吃过饭两口子拾掇拾掇给畅畅洗澡,洗完澡滑溜溜香喷喷的,往床上一丢,滚了几下自己就睡着了。
于是一对彼此都觉着有理的爹妈,也早早地冲澡收拾,进屋躺另一张床上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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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姚志华起床后早饭都没吃就出去了,一个小时左右回来,手里居然还拿着一把带露珠的红薯藤。一进院子,梧桐树下江满坐在小板凳上,垫着个椅子正在写字算账,做她会计的工作。
姚志华伸头看了一下,看着她流利清隽的字迹,分门别类有条理的账本,让他来做顶多也就这样了,嘴里啧了一声,也不多话,似乎媳妇这样再正常不过了。
“中午炒了吃。”他把红薯藤放到厨房,主动解释道,“我刚去老宅和二哥那边转了一圈,又去了堂叔和队长叔家,说句话。”
“跟你二哥说啥呢,你听那意思,他们还生不生老四?”江满想了想,提醒他,“你读大学应该知道,国家现在大概不鼓励生那么多孩子,他们真要生就赶紧的,或者就别生了吧,生那么多孩子干啥呀,大人孩子都遭罪,越多越养不好,上学培养不好。”
“这事情谁能说通?”姚志华摇头,“我说他了,三个女儿哪儿不好了,往后这社会,我看三个女儿比三个儿子有福气多了。其实别人谁管谁呀,就是他自己心里在乎,自己心里不得劲,总觉得别人轻看他了。”
“这个‘别人’,你得问你爹娘和你大哥,各家过各家的日子,外姓旁人真没人说。今早下面条,荷包蛋还是煎蛋?”江满端着一笊篱小青菜进了厨房,“没去你大哥家?”
“荷包蛋吧。”姚志华说,“我在老宅门口遇到大哥了,随便聊了两句。”进屋去床边看看畅畅。
也不知是被他脚步惊动了,还是已经醒了,他刚走过去,小东西就扭头过来看他,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安安静静的居然没哭。
“畅畅,我是爸爸,抱你起来行不行?”他伸手把小孩抱起来,才知道为啥醒了也不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