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畅呢?”
“睡觉了。”
姚志华一听孩子睡觉了,把大门一关,跑去水缸跟前,脱了衣服抓起水瓢,舀水就往身上冲。
江满本想问问咋回事,一瞧,这哥们眨个眼工夫就天体了,好气又好笑地呸了一口,转身进屋。
江满进屋坐在床边,摇着蒲扇给畅畅扇凉,姚志华很快冲完澡,身上头发上还滴着水,被江满瞪了一眼,才跑去衣橱里拿了条内裤穿上,往床边挨着她一坐,长舒了一口气。
“热死我了。”
“怎么个情况?”江满问。
“说是中暑了,天热苦夏,也有点脾胃不和。”
江满哦了一声,再问“怎么治的?”
“开了点药,回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江满瞅瞅他热得那个样,连热带晒,跟热水锅里的虾子似的,冲完澡脸还发红。
下午三点多钟理论上比正中午还热,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顶着大太阳回来,她倒是真担心孝顺儿子们中暑了。
“医生说中暑严重要挂水,我娘一听说打吊针挂水,死也不肯,说她一辈子没打过大针。她也不知道听谁说的,打吊针都是大病,伤元气的,就是要死了,怎么说都说不通她。医生只好给她开点藿香正气水,给了瓶清凉油擦擦,她就非得要回来。”
“哎哟,那真得注意点儿。”江满拉长了语调,“中暑搞不好真能死人的。”
姚志华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她。
“我说真的,一片好心,可没有咒你娘的意思。”江满笑起来。
姚志华叹气。他可不会承认,他当时一脸担忧跟姚老太说,娘啊挂这个吊针可疼,你忍着点,结果姚老太爬起来就想跑。
姚志华阳历九月六号开学走的,刘江东去送的他,一直把他送上了火车,第一次有人帮他扛行李挤火车了。所以现在姚志华看着这个妹夫可真亲。
当天晚上,肖秀玲还担心江满有点失落呢,怕她闪的慌,结果江满做了一锅老南瓜贴饼子,还有蒜泥黄瓜和凉拌韭菜,喊他们娘儿俩都来吃。
肖秀玲说“我都做饭了,煮了绿豆汤,炒丝瓜、炒茄子,还打算叫你去吃呢。”她说真的,都做多了,担心江满没心思做饭。
“端来。”江满一挥手,“正好搭伙儿,我没烧汤。”
“这也吃不完啊,俩大人俩小孩,还包括一个光吃饼干的。”肖秀玲看看坐在小床上吃饼干的畅畅,松脆的钙奶饼干,小姑娘吃着玩着,满嘴满身饼干屑。
“吃不完再说,多吃菜,饼子和绿豆汤剩了吊井里头。”
肖秀玲就跟她一起收拾了吃饭,忍不住调侃她“得,我还担心姚志华一走,你闪的慌呢。”
“是闪啊。”江满嘻嘻笑着说,“他要不走,今晚这饭不就不用剩了。”
她夹了一块锅贴饼子给小陆杨,老南瓜炖的软面入味,小家伙一边吃,一边还评价说,这个饼子沾着菜汁真好吃。
“婶子,你上次做的小鱼锅贴也好吃,蘸着鱼汤最好吃了。”
“好吃咱过几天凉快了再做。”江满给畅畅喂了一勺南瓜,“凉快了好买鱼,不然小鱼买不到活的,不好吃。”
姚志华得空就捉鱼给闺女炖鱼汤,用的主要是鲫鱼和钢针鱼,他用鱼笼子捉来都是活的,剩下那些个小的杂鱼猫鱼,养在桶里积少成多,江满就一锅炖了,铁锅边上贴几张薄薄的饼子,做了两回,小陆杨居然是最捧场的,都不用叫,属猫的,闻着味儿就自己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