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个炒股的媳妇,姚志华居然也开始关注报纸财经版了,忍不住瞎操心,有时候跑回来跟江满说,看到哪支哪支股票跌了,出了什么事,跌得怪狠的。
江满“我只买那些长期平稳看涨的,我又不是赌徒,才不买这种。不是跟你吹,我选股的眼光一向很好。”
姚志华好吧。
江满要接睿睿上幼儿园,真的没法守在交易所操作短线,尽管短线可能更挣钱,可相对的,风险也更大一些。并不是在行情好的时候就不会赔钱。
92年年底,姚志华参加工作满七年,江满娘儿仨办理了农转非,户口迁了过来。
他们娘儿仨的户口一直还在老家,有些手续刘江东都能代劳,刘江东彼时已经在县公安局当了个科长。江满则需要拿着沪城这边的相关证明和自家户口本身份证回去一趟。
江满就把睿睿留在家,自己动身回去。江谷雨骑着踏板摩托来车站接她。
路上就跟她说,她们供销商场改制了,一部分职工要下岗了。
“你要下岗”
“我应该不会吧,改制继续留下干呗,好歹小刘和他养父在咱这小县城也是有几分面子的。”江谷雨说,“我就觉着,当时那么想当一个正式职工,一转脸,铁饭碗给你砸了,尤其是那些年纪大的职工,一听说下岗都哭出来了。”
“不是我说,就你们那个供销商场,商品老旧,里边弄得灰头土脸的,进去买个东西,营业员一个个脸跟大爷似的,现在市场经济了,改制下岗太正常了。”江满道。
“姐”江谷雨埋怨地叫她,“单位里都说,吃了国家这么多年的饭了,一下子不管了,换私人老板了,怎么想怎么别扭。给私人老板干好歹还有个工作,下岗的就真没着落了。”
“那你自己说,就你们那个供销商场,用得了多少工人你们现在有多少职工,有多少人是在柜台正常上班的搞后勤的、当干部、吃空饷的、泡病假磨洋工的,恐怕得养了一多半闲人吧,一年的盈利够不够养那么多人说难听点儿,自己挣不上自己吃的了,国家又靠什么养不关门才怪。”
江谷雨骑着摩托车默默半天,笑道“姐你这么一说,也是个道理,比干部说的那些让人能接受,开动员会,就只会讲大道理喊口号,越讲大家越骂。”
“你们一个供销商场,用得了多少干部一多半都归在不干活的闲人范围,他干部当然不会像我这样讲。”江满想了想,说,“谷雨,你要敢听我的,你也别这么半死不活吊着,就是眼下不下岗,往后也没什么干头了,顶多拿个饿不死人的工资。你还不如主动下岗,现在还能拿一点补偿安置费,你自己干吧。”
“我干什么”江谷雨反问,“我又不是你,我也不会烤面包,不会做蛋糕,我这些年呆在供销商场,就是个站柜台的,我婆婆还心疼我,给我弄个最轻松的文具柜台。”
“你要是敢干大的,你贷款,我也能帮你点钱,就承包你们那个供销商场,那个地段做生意本身没问题,小县城老百姓买东西也认它。”
江谷雨想了想“姐,我哪有那个胆量,这些年我就当个营业员了,别说要那么多钱,你让我管那么大的商场,我真担心不行。”
“那你就自己开个店。”江满说,“你自己看看外面,随便开个小店,挣钱也比你工资多得多了。”
踏板摩托驶入供销商场后边的家属院,江谷雨停车给她下来。
江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