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早上恋恋不舍的。
“这是给你带的茯苓霜,家里的虽然不及小云带回来的那些精致细腻,可到底量多谢,你与小云每天都喝一碗,对你们女孩儿好。”陈白家的就絮絮叨叨地叫云舒和翠柳捧着许多的东西轻声说道,“在那大屋里也不要吝啬,就算给人吃些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些吃食罢了。这些红枣枸杞,小云你慢慢儿地吃着。银子是赚不完的,自己的眼睛是要紧的,不要太劳累。还有你,一向粗枝大叶的,不许在府里淘气,叫人抓住把柄。”她最后点了点翠柳的额头。
“知道了。”翠柳轻声说道。
虽然她在家里也有许多不快与烦恼,可是每每见到母亲为自己用心,她的心也就软了。
因碧柳不知什么缘故在自己的屋儿里生闷气没出来,翠柳倒是心里更加逞心如意。
不然叫碧柳知道爹娘给了她这么多的东西回去,怕是又要吵闹了。
“碧柳姐姐身子不爽利吗”翠柳是亲的,自然不必多问,可是云舒恪守礼节,便多问了一句。
“她身子弱。”陈白家的含糊了一声。
哪里是病了,不过是因陈白拒绝拿出两千两的嫁妆,秀才相公的婚事怕是要黄了,因此碧柳实在气得不轻,正躲在屋里哭着抱怨呢。
不过这哪里是陈白家的敢与翠柳与云舒说的话,含糊了过去也就算了。因对碧柳也没什么兴趣,云舒也不多问,知道了也当耳边风听了就算了。她们两个小姐妹叫陈白送到了国公府后头的角门儿出,云舒才与翠柳一同进了国公府,就听见角门不远的地方传来了男女说话的声音。因见前头是珍珠与一个高大的陌生青年,两个人似乎还有些拉拉扯扯,云舒就有些不好走过去,又因角门只有这一条路,唯恐珍珠尴尬,便拉着翠柳一块儿躲在了角门后头的角落。
她心里倒是有些奇怪。
珍珠一心痴恋唐三爷,如今把老太太屋儿里的绣活儿都给了云舒做,一心一意等着给唐三爷做妾,怎么如今反倒与另一个青年牵扯不清的样子
见那青年虽然高大,可是身上穿的不过是寻常的衣裳,哪怕是簇新的,也料子也十分寻常,且长手长脚看着有些仿佛是庄稼人云舒顿时灵台一醒。
这怕不就是老太太之前给珍珠定下来的那位庄头家的未婚夫
因她之前听翠柳说过,那位老太太门下的大庄头家中两子,一个儿子要娶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珊瑚,另一个就要娶珍珠,云舒想着这位庄头在老太太面前必然十分体面,不然也不可能一口气就能娶到老太太面前这样的大丫鬟,听说家中十分有钱,使奴唤婢不说,生活得十分富庶。她今日躲在角落里看着也仿佛是有些这意思,这青年高大强壮,衣裳虽不是锦缎可也都是整洁干净,虽然是个庄稼汉的样子,可是看起来却并不畏畏缩缩。
不过就算看着是个极好的青年,然而与芝兰玉树一般的贵公子唐三爷比起来,那也是云泥之别。
珍珠心中恋慕唐三爷,怕是看不上这样的青年的。
这青年也仅仅是模样儿端正罢了。
果然,珍珠此刻看着那有些手足无措的青年落下泪来。
她本就是温柔秀美的婀娜女孩儿,此刻梨花带雨,那青年一双手都不知何处安放了。他似乎抬手想要给珍珠擦擦眼泪,可是看了看自己的大手,又有些不敢去触碰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