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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桶金
刻都掉到了地上,周大郎心头都要滴血了,来不及追究怎么回事,立刻就要去捡。

    可手还没够着馒头,原本还乎乎冒着白气的热馒头,被一只黑布鞋狠狠踩下,变成黑乎乎扁扁的一摊。另几个馒头也飞快遭此厄运。

    周大郎这才想起来去看肇事者的面目。

    “你们干嘛?赔我馒头!”

    周大郎在相河村出生长大,村中邻里关系和谐,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欺负人的事,立刻就红了眼,恨不得扑上去与人拼命。

    “问我们?你在这里卖馒头,可问过我的意思?”柳飞双手叉腰,他今天带来的都是这附近的大混混,个个能打,要把这乡巴佬的摊子掀掉,那是轻而易举。

    买馒头的几人碰到这事,本也恼火,但有人立刻认出领头的是柳家蒸饼铺的大郎君,而他带着的,更是附近有名的流氓。他们这些良民平时躲着走还嫌不够,这会儿哪敢上前挑衅,个个跟鹌鹑似得缩到了后头。

    他们大涂县看着热闹繁华,但其实县令是个不敢管事的老好人,城中几个大户之间全凭谁的拳头硬,好在他们各自都差不多,大涂县的秩序也就微妙地维持了下来。

    柳家蒸饼铺当然不算什么大户,但他家闺女嫁了望海楼傅家的小郎君。傅家可是一棵大树啊,据说他们与统辖恒州等七个州的义成节度使尹家,都是沾亲带故的。这节度使可是牢牢掌着兵权的,就算是皇帝老儿都惧他三分,更别说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

    仗着这层关系,傅家的望海楼生意红红火火,是大涂县最大的酒楼,而柳家蒸饼铺也没有人敢随意得罪。

    只听周大郎那儿一阵拳脚到肉的声音,惨叫声连连响起,跟鹌鹑似缩在后头的几位听了,身上都跟着疼。

    这周大郎太惨了,可谁叫他生意太好,截了柳家的财路呢。

    “饶命饶命!壮士饶命啊!”

    哎,生意太好也是罪,缩着的几人感慨,准备溜走之际,却又觉得不对。怎么有笑声?他们一抬头,果然有不少围观的路人面上带笑。

    那边那个胖大婶,你昨天才跟周大郎买过馒头啊,见他被打还笑得这么欢?

    鹌鹑也是有几分气性的,怎么眼睁睁看着周大郎又被揍又被笑?他们壮起胆子,上前两步,刚要替周大郎求个饶,却傻眼了。

    只见那几个膀大腰圆的流氓倒了一地,个个鼻青脸肿,还有一个抱着小腿在那儿边滚边嚎,估计是折了。

    而领头的柳飞被人扭住胳膊抵地上,啃了满嘴泥,一边呸呸呸,一边喊着壮士饶命,这情景,他们也忍不住要笑。柳飞仗着后台硬,平时没少欺负他们这些小民,许多人见到他被揍,连生意都不做了,纷纷起哄叫好。

    再看扭住柳飞胳膊的,那哪是壮士,分明是个身量未足的小郎君,精瘦精瘦的,看着比周大郎还小些。

    宋阿南一早被宋菽指使过来买蒸笼,顺便带两只会下蛋的母鸡回去,他才买好蒸笼,路过周大郎这儿就看到了来找茬的柳飞等人。

    周大郎他认识,知道是自己村里的,于是二话不说把找茬的人给揍了。

    “赔钱。”宋阿南手上加力,柳飞大喊饶命。他不想要他命,但得赔钱,不然他也不介意送他一程。

    “赔赔呸呸呸呸赔赔赔!”柳飞喊。

    “多少?”宋阿南问周大郎。

    周大郎腿一软,也不知是害怕还是什么,忙不迭地去查看摊位,又查看撒了的麦子,但他心脏狂跳,脑子里乱成一团,压根算不清楚。

    宋阿南等了片刻,周大郎还是乱糟糟的,他干脆自己衡量了一番。

    周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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