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知道陈阳没有粮食,他们自然就走了。
杜嘉文为自己的足智多谋而感到高兴。
决定今晚是乐巴黎歌舞厅消遣消遣。
那个叫叶娇的舞女,真不愧是从沪市来的,那身段那模样,啧啧啧。
要不是家里的母老虎管得严,他一定要将叶娇带回家去做个姨太太。
…………
杜嘉文想的没有错,没有了粮食,灾民们自然会闹。
在城门外又是哭求又是大骂。
可是杜嘉文早就下令让警察厅和治安团严守城门,不许放一个灾民进城。
果然过了没几天,陈阳城外聚集的灾民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赵三孬满怀着失望带着妻儿继续赶路。
听说往西北走,山西那边今年大丰收。
路上汇集的难民越来越多,每天倒下的人也越来越多。
高财主家那匹驴子也瘦的不了车,更何况人都没得吃,怎么可能还喂一头驴子。
终于在一个夜晚,高财主忍着心痛,与两个儿子一起将瘦驴杀了。
瘦驴只剩下皮包骨,但即使这样,肉汤的味道还是传了好远,如果不是高家三个壮劳力在,恐怕高家当晚就要遭贼了。
高家没有了驴只好跟他们一起不行。
可高家的女眷都是小脚,脚程慢,没有几天他们就掉队了。
赵三孬家也终于没有了一点点食物,越梅开始昏迷不醒,月英饿的抬不起脑袋,至于金锁,他就像是一只瘦猴儿,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露出骇人的肋骨,就好像下一秒这薄薄的皮就要保不住这肋骨一样。
他们终于在饿死之前到了下一座城。
城前依然拍着长长的对,但这不是施粥,而是招工。
赵三孬大喜过望,他是庄稼人,有一把力气,只要东家肯招他,他就能带着妻儿活下去。
但是很快他就失望了,人家只招年轻的女孩子。
“爹,娘,你们把我卖了吧。”
月英摇晃着身子跪下哭道。
“我的儿,你不晓得那是什么。”
二凤坐在地上双手拍打这土地哭道。
“给人家当丫头,我不怕苦,要是,要是不卖我,哥哥和妹妹都活不成了。”月英继续说道,“卖了我,我能活,哥哥和妹妹也能活,等以后你们来赎我回家,我等你们。”
十二三岁的月英不晓得只着年轻女孩子的意思,但是赵三孬与二凤却是明白的。
赵三孬低头蹲在地上,许久,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二凤,就这么的吧,能活着就中。”
到了傍晚,赵三孬带着女儿去排队,却看见自己前面的人正是高财主,身边站着的是他在城里念过书的女儿。
高财主似乎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熟人,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赵三孬也只好尴尬笑笑,低下头不说话。
在这里,谁能指责谁呢。
排到他们的时候已经天黑,赵三孬一抬头,看到了城内飞出的孔明灯,原来今天是中秋节啊。
本该团圆的日子,自己却将大女儿卖掉。